“奴婢遵命!”杜甫连忙领旨,六十多个给事中全部被带出去,一人发了把锹给皇宫扫雪去了。正德道:“太皇太后病体沉重,朕还要回宫探望,你们也都散了吧”。
他匆匆走到门口,忽又回头道:“嗳,对了,杨卿入宫,有何事见朕?”
杨凌刚刚直起腰来,忙又弯下去道:“回皇上,使永福公主殿下,召臣晋见”。
正德眼珠转转,似笑非笑地道:“喔。。。。。。嗯嗯。朕晓得了,你去见永福吧,朕先回宫了”。
刘瑾听说杨凌是永福公主召来地,立即猜到是为了选驸马的事,他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声:“这个杨慎好大的福气,要不是杨凌恰巧入宫,咱家近日就能趁机把这小子从吏部赶出去!哼。来日方长,杨凌已经不在朝了,我看它能护你多久”。
刘瑾皮笑肉不笑的道:“威国公、三位大学士,咱家司礼监还有些事情要忙,这也告辞了。呵呵。再会、再会!”
看着刘瑾两袖飘垂,大摇大摆地走出殿去,杨廷和重重一叹,摇头道:“国公,自你离开朝廷,如今的天下风云已变,刘瑾越来越。。。。。”。
他怀着一丝希冀道:“国公年纪尚轻,就此离开朝纲。实在令人惋惜。皇上对国公信赖不减,如果我们三大学士同时进谏请求,皇上一定会破例允许国公重涉朝政,不知国公。。。?”
杨凌哈哈一笑道:“皇上英明,朝中又有三位大学士在,谅也无妨。如果朝廷出了大事,为人臣者,只要圣上有旨,自然尽心用命,不敢稍怠。不过爵至国公却入朝理政,以前不曾有过,祖宗的规矩不容轻易更改,杨凌岂敢冒犯”。
他微笑着拱了拱手,道:“我还要去见永福公主,告辞了”。
焦芳和李东阳忙也拱了拱手,杨凌返身便走,杨廷和在后边追叫了一句:“威国公真的就此风花雪月、无意朝政了么?”
杨凌顿住了身子。仰首片刻,喟然说道:“万事不如杯在手,今生几次月当头?”
焦芳见杨凌走了出去。摸摸胡子也拱手道:“二位大人,老夫公事待忙,告退,告退了”。
杨廷和蹙着眉头,忧虑的道:“哎!今日刘瑾连揖会也开始插手了,司殿太监也自己兼了,通政司成了摆设,所有的奏章全都要让他经手一遍,昨日有几个人弹劾张永。。。。
看样子他是在打张永的主意,要把京营抓在手里了,本来杨凌是能和他抗衡的,可他贪图国公之位,有负先帝所托阿。这样下去。。。。。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老江湖李东阳意味深长的瞧了他一眼,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介夫,何必杞人忧天?呵呵,就算天真的塌下来了,自有个高的顶着,你担心什么?”
他缓缓说道:“马上要过年了,老夫有几年没回家乡了,准备向皇上告个长假返乡一趟,明年开春再回来”。
杨廷和一听就急了,一把揪住他的袖子道:“走不得,老大人呐,焦芳对刘瑾态度暧昧,似有迎合,如果你再一走,那天下间谁还制得住刘瑾?”
李东阳轻轻一甩袖子,低声道:“刘瑾为渊驱鱼,为丛驱雀,老夫何必留下碍了人家的好事?呵呵呵。。。。。”
杨廷和松开了手,若有所悟得望着李东阳的背影。
李东阳一步一步,稳稳当当的走出文华殿,扭头看看在杜甫监工下正干的热火朝天的除雪队伍,抚须微微一笑,扬长去了。
户部司库主事黯东晨踉踉跄跄回到府中,脸色惨白,失魂落魄,夫人迎上来,为他拍打着身上浮雪,关切地问道:“老爷,出了什么事了,你的气色这么差?”
“出了大事了、出了大事了!”黯东晨直着眼睛坐在椅上,喃喃半晌,忽然道:“夜儿呢,快快,快收拾行李,你带他回娘家探亲去,把家里的细软都带上”。
“你疯了?”夫人李氏大吃一惊:“老爷,夜儿那身子骨,哪受的了这么折腾?从这儿到霸州,又下了这么大的雪。车还没到,夜儿就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黯东晨苦笑一声道:“内廷刘公公,刘瑾阿,忽然彻查西什库”,他抓起杯子猛地喝了一大口茶,继续道::“本来,西什库每两个月报一次出纳之数,从来也没有谁看得出毛病,可谁知。。。。。”。
他恨恨的一跺脚:“刘瑾也不知听了谁的主意,一查就是三年,进货出货逐笔算清。瞒不住了,这回真的瞒不住了”。
李氏脸色也变了,惊慌的道:“那。。。。那就没旁的法子了?以前查账偶有问题,给那些人塞些银子不就打发过去了么?”
黯东晨咬着牙冷笑:“刘瑾那个王八蛋,当我不知道吗?内库的东西他没少贪,多少东西全搬回府上去了,可他自己吃肉,旁人吃口汤都不行。这些派来查帐的,全部受了刘瑾的严令:罚没的东西,按十成之一折价奖赏,可谁要敢瞒着他私自纵容,全家入狱,谁还敢收咱家银子?谁还敢呐!再说。。。。
他站起来,四下指点着道:“咱们大宅子,咱们在霸州的老宅,这些古玩,字画,家里那上千倾的地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