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破天荒晚了半个时辰上朝,朝上气氛严峻,无一人面上带喜色。
柳从之面色严峻,第一次面上毫无笑意,神色冰冷。
在这一年年关,到处张灯结彩的当口,宣京出了瘟疫。
此事来得蹊跷,也不知原因几何,然而短短半日,就有上千人染病,再不处置,等事态扩大,后果不堪设想。柳从之一改平日温和,雷厉风行一道道命令传下去,可见事态严峻程度。
天子脚下,年关将近,出这种邪门事,不仅对新皇威望有损,可以说对整个新王朝都是一个严峻的挑战。
是谁下的手?
薛寅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
他的消息不及柳从之灵通,但现在他到底能出宫,二十五一清早,他往楚楚阁看望昨日受惊的黄莺,却得知黄莺已然病倒卧床,爬不起来了。
这姑娘昨日就在咳嗽。
楚楚阁上下也沉浸在一股不安的氛围中,薛寅听着人窃窃私语,稍微弄清楚了事态。
宣京瘟疫。
在这个蹊跷的节骨眼上,出现了这么一场瘟疫。薛寅的第一反应是,此非天灾,必是人祸。
那么是谁下的手?此事蹊跷,又当如何化解?
薛寅一面皱眉,一面不顾旁人劝阻,前去看望卧床的黄莺。
一日不见,黄莺脸色更加苍白,苍白中透着一股蜡黄,神色疲惫,属于年轻姑娘的水色褪得一干二净。见了薛寅,也不敢起身见礼,更不敢大声说话,一直埋着头,偶尔咳上几声,也是埋着头闷咳,显是怕把病气过给了薛寅。
薛寅叹了一声,问:“你身体如何?”
黄莺小声道:“还……还好。”
“郎中怎么说?”
黄莺声音更细,“不知道……他说不知道……”她说到这里,声音陡然带了哭腔,“我会死么?”
小姑娘眼看着就要哭了,薛寅一时也无措,他不擅应付女人,对这场面实在是不怎么会应对。这时只听一人笑道:“哎呀,小姑娘别哭,有我在,包你没事。”
薛寅一听这声音,不自觉松了一口气,却见一个郎中打扮的人挑开门帘进了屋,笑道:“小姑娘莫怕,我是来给你看病的。有我在,包管你药到病除。”
他面上带笑,黄莺看着,渐渐觉得不紧张了,细声问:“你是谁?”
“我是郎中。”天狼微笑,“我姓莫,你可以叫我莫大夫。”
薛寅在一旁抱臂而立,闻言稍微翻了个白眼。
这算命的又改行做大夫了,好久不见,还是一样的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