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门外有小太监唱诺:“皇上驾到——”
灵堂上的家眷手忙脚乱的脱下丧服,秦淮安不学无术,不明所以,竟想出门迎接,被管家拉住:“少爷,这是做什么啊!‘古语云:君临吊,若遣使者,主人免绖去杖望马首如礼。免绖去杖,不敢以戚凶服当尊者’”赶紧帮着他把丧服脱去。
众人这才开中门伏地长跪接驾。
小皇帝脸色不好,到了灵前似又有所感,沉默片刻才道:“都起来吧。”说着撩起衣服下摆,竟似要鞠躬。
“皇上使不得!”众人赶紧手忙脚乱上来劝。
小皇帝也知道不合礼数,也不强求,扫了一眼跪在一旁的秦淮安道:“秦相乃高祖先帝之重臣,朕亲政以来,也倚重秦相颇多。今其将远行,朕如何能不来送上一程?”说完就对着胡胜全说:“取香来。”
秦淮安不敢大意,亲自取了香,递上香去。小皇帝接过,拿在手里片刻,胡胜全就上前接过。其实说是敬香,也不过拿在手里片刻罢了。虽是如此,也是天大的殊荣。众人心里既妒且恨。
雪越发的大了,小皇帝并未久留,匆匆来,又匆匆去。只是摆驾回宫之前下了一道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圣旨,封了秦淮安一个九品的县令。
秦相一死,小皇帝越发的忙碌起来。每日里去坤羽宫的时间也少了大半,熙和为此到是舒心了不少。转眼又到开春,熙和怀孕已经九月,他和藩地几位摄政王旧部的联系也越发的密切,只等瓜熟蒂落那天。
孩子日渐长大,熙和身子也愈发的沉重,每日里腰酸背痛,人也乏的提不起精神。四月初的一天早上,他迷迷糊糊醒过来,就觉得下腹坠的厉害,肚子时不时的发硬。顾德安一早被李太医耳提面命,心中有数,匆匆传了太医。
李太医一把脉,胡子一跳,说道:“殿下,怕是就是这几日了。”
熙和闻言,精神一振,下午见着小皇帝的时候也难得和颜悦色起来,唬得小皇帝以为他中了邪。
四月初六晚顾德安服侍他进了一碗补气的药,就搀着他在园子里散散。谁知没走几步,熙和便觉着小腹酸痛,身子一不舒服,人自然再不肯走了。顾德安也不敢劝,扶着他回去歇息。
半夜里,熙和小腹坠得更加厉害,他不知厉害,硬是忍着没翻身惊动值夜的顾德安。自己摸出瓷枕下的药丸,吃了一枚。这药丸本是极有效的,哪知这次刚到喉咙口,就觉得一股药气直冲五脏六腑。熙和脸色大变,侧过身子,够到床外,抓着床沿,干呕起来。
顾德安挂心他身子,睡得浅,一点点动静就把他惊醒了。点了蜡烛一看,熙和半个身子在床外头,浑身发抖。顾德安的手就是一抖,膝行到他身边,想将他扶起来。
熙和小腹坠得整个下半身都开始痛起来,哪里能让他碰。自己一个人趴了半天,才重新直起腰来。这时,他身上已经全是汗了。
顾德安搅了帕子给他擦脸,又伺候他换了一身中衣,问道:“主子,要不要传太医?”
“嗯……免了吧……”熙和缓过来之后就觉得困倦,不欲传太医,躺下就睡了过去。顾德安却是再也不敢睡了,坐在他床下的榻板上,看着他。
果然,一个时辰之后,熙和再次醒了。这次到不是痛醒来的,说是想出恭。顾德安一手扶着他的后腰,一手托着他的肚子,将他扶到净房内。熙和出了几次恭,到后来整个人都软了,却还想拉。顾德安急了,不顾他的意思,叫醒了外间的太监,派人去请李太医。
熙和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有些不安。不过他实在是乏的厉害,被顾德安扶到床上之后没多久就又睡了过去。躺了一会儿,又觉得内急。熙和这时候已经没了力气,顾德安和另一个太监一人一边搀着他走向净房。不过短短几步,熙和就觉得腰似要折断一般:“……慢……慢些……”靠在顾德安身上,熙和歇息了片刻,才抬脚继续:“呃……”
顾德安见他突然不动了,疑惑的问:“主子这是怎么了?”
熙和僵着脸不说话,就在刚才,他感觉到下面似乎有什么热热的东西流了出来。脸上一阵发热,熙和臊得厉害。
“帝后这是见红了!”另一个小太监往下一看,就发现熙和的亵裤上沾了一抹暗红。
顾德安大惊,低头查看,果然发现那一抹暗红,跟着叫了一声。两人连忙搀着熙和回到床上。熙和羞愤欲死,闭目躺在床上,一言不发。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在期盼着今日的到来。可是这孩子真要出来了,他心下却没底了。
男男生子在本朝并不罕有,只是这到底是他第一次。熙和深呼了几口气,吩咐顾德安将其他伺候的人都赶出去。
这时候顾德安哪里敢不听他的,一一照做了。
“顾德安,等着孩子出来了,你就去……让他们做好准备……今日宫内……我们一起逃出去。”熙和摸着小腹,轻声说。
顾德安脸色几变,最后还是应了。
第 30 章
大半夜,又不是李太医轮值,一时半会儿找不着人也是有的。小太监年纪小,还不知道什么叫变通,得了顾德安的吩咐,只一门心思的去找李太医也不知道传其他人先去。
顾德安不敢离开熙和身边,左等右等,都不见李太医的人影,急得满头大汗。熙和虽然小腹一阵阵发硬,但并没到无法忍受的地步。刚才折腾了好一阵子,他迷迷瞪瞪的竟然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