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瑞的福晋是平郡王庆恒的嫡长女,虽然生母早逝,但这并不影响庆恒对女儿的疼爱,瓜尔佳氏也是多番上门才得了个准话,当然,也与继福晋叶赫那拉氏的态度有关。
“瞧这哥俩,一同玩耍,一同念书,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果亲王端着酒杯,一副指点江山的架势侃侃而谈,“如今娶的福晋,一个是庆恒外甥女,一个是庆恒亲闺女,将来再结个儿女亲家……嘿!”他猛地一拍大腿,竖起大拇指,“绝了!”
永珏没好气的撇嘴:“六叔,您想的太远了。”他很不想听到别人说筠亭的儿子如何如何,一点都不!
果亲王凑过来,勾住永珏的脖子:“小子,我告诉你,今天别想给明瑞小子挡酒,你要是敢走…嗝…明儿我就告诉皇帝哥哥你不敬长辈,罚你抄孝经一百遍!”
一股酒气扑鼻而来,熏得永珏直翻白眼。
弘畅握着酒杯撇嘴,龇牙咧嘴的想着,你就没个正经长辈样儿,才比哥几个大了两三岁就在这儿摆谱!也不怕哪天永珏逮着机会再揍你一顿!
富察明瑞被一拨又一拨人灌酒的时候,永珏愣是被弘瞻紧紧攥在旁边,一步都动弹不得。
无奈又好笑的看着某人那白皙的脸渐渐变了色,清明的眼神都恍惚了,脚步打颤。
“六叔,”永珏勾起一个春光灿烂的笑容,“咱们哪天闲了比划比划?”
大夏天的,弘瞻愣是冒出一脊背的冷汗,连忙干笑着摆手:“算啦算啦,叔这老胳膊老腿经不住使唤,你找别人去吧!”
永珏笑眯眯的拨开他的爪子:“多谢六叔今日这么关照侄儿,等到下个月小堂弟百日宴的时候,侄儿一定陪您好好的喝一顿,不醉不归!”
弘瞻毛都炸起来了,谁要跟你个军队里混出来千杯不倒的货喝酒啊?不就是欺负了明瑞两把么?忒小气了吧也……
撇下no zuo no die ry的果亲王,永珏端着酒杯分开众人挤了进去,揽住明瑞的肩膀,大笑道:“我说各位,你们也忒坏了,真把他灌醉了当心嫂子跟你们急啊!”
“哎哟,谨贝勒,话可不能这么说,”一个家伙开口了,“兄弟们可是真心诚意的来祝贺明瑞大哥的,怎么就成使坏了?”
永珏也不说话,就是笑眯眯的看着他。
多隆望着这熟悉的笑容顿时一个哆嗦,当初他抢着灌永珏酒,后来他哥娶妻,没人搭理新郎官,倒是把他灌得死去活来,什么“祝你兄嫂和睦啊”“祝你早点抱上小侄子啊”“祝你小侄子聪明伶俐文武双全啊”,最坑爹的是,连“祝你小侄子娶个贤惠漂亮的福晋啊”这种话都冒出来了,可偏偏他又不能不喝……
婚礼后,可怜的多隆醉醺醺的在床上躺了三天。
突然想起了当时从嘴里到臀部都火烧火燎的感觉,多隆脚底抹油直接尿遁了。
把那群虎狼统统丢给丰升额处理,永珏扶着明瑞往后院里走。
走到花园里一处假山旁边的时候,明瑞突然开口:“你心里有没有我?”
一句话石破天惊。
永珏脚步一定,愣住了。
明瑞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直接将永珏拽进假山里,摁在石壁上,格外郑重的重复了一遍:“英贤,我不在意你有多少妻妾儿女,只要你喜欢我,别的都无所谓,装了这么多年的傻,今天你给我一句准话,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当然,这么多年——”永珏开口。
还没说完,就被明瑞打断了,他严肃的说:“不是兄弟,是、是……情爱。”
永珏张了张嘴,突然没词儿了。
明瑞把头抵在他肩上,低声说:“我想知道这个答案,我说我要娶妻的时候,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当时我真的好想……”
他苦笑着摇摇头,“可是我不敢,我怕以后连兄弟都没得做。”
明瑞慢慢收紧揽住永珏腰际的手,低声说着:“有一次去找你,我看到你抱着布顺达逗她,笑的那么开心,那么满足……然后我突然就不想瞒着了……”
永珏深吸一口气:“筠亭,我——”
“你听我说完!”明瑞突然抬起头,眼睛亮的吓人,“我是男子,我不能为你生儿育女,我能给你的,只有我的全部支持,我不求别的,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够了。”
永珏舔舔嘴巴,声音很干涩:“我、我……我不知道。”
明瑞望着他,笑容凝固在嘴角,眼中的光彩一点一点的消失了。
“我不相信情爱,从来不信,”永珏没看到明瑞的表情,头靠着假山,轻声说道,“皇后娘娘对皇伯父是真心的,可皇伯父只会斥责她不贤,却对那些别有所图的女人宠爱有加。”
“孝贤皇后和慧贤皇贵妃,纯贵妃和嘉贵妃,皇后和令妃……他们斗了那么多年,死了那么多下人宫女,又得到了什么?”
“皇伯父最看重权势和女人,为了女人,他可以忤逆长辈,为了权势,他可以丢掉女人!”
“阿玛额娘倒是恩爱,可惜,我从来没在他们身边长大。我看到的,只是一群深宫女子戴着面具生活,想要阿哥,想爬的更高,却从来没人想到皇帝的真心,因为他们知道,那种东西从来都不存在。”
他漫不经心的笑着,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一般:“佛曰:人在荆棘中,不动不刺;心在俗世中,不动不伤。”
明瑞静静的听着,只是搂住他腰的手轻轻抚上了脸。
“为什么不信我一次?”他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