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刺耳声传的老远,一辆轿车急刹在斑马线前。
“哎呀我去!小姑娘你魂丢啦?变灯了看没看见!”开车的大叔气急败坏,脑袋探出窗外吼着那个险些被他撞飞的人。
陶小然的魂紧急回体,抱歉地冲司机鞠躬赔礼,赶紧退回马路牙子上。
都是因为小柯总的话,害的她心神不定。
刚才,她一而再地确认了,柯一墨说要随便找个姑娘结婚的事,并非玩笑。他打定了主意,而且说最近就要实施。
几百万的赡养费,西雅图的房子,跟豪门攀亲戚,这些都不是吸引她的地方。
“你要嫁沈嘉,还不一定能过上一年就得离婚,到时候撕破脸打的天昏地暗,那心理阴影才大呢!跟我过一年,至少心情舒畅啊!而且嫁给我也不丢份吧?离婚之前我保证把你家人哄得妥妥帖帖,人前人后秀足恩爱,就算离婚也让你踹我,就说你觉得跟我性格不合,我死活不离你非离,咱失婚不失面儿是不是!”
这些话太诱人了,以至于她的脑子都开始不清醒,怎么想都觉得这是一个上帝御赐的好机会,是她翻盘人生胜握很大的一盘赌注。
豪赌!
所以跟小柯总分开后,陶小然整个人都是丢魂的状态,忍不住反复掂量着利弊。
家里还是乱糟糟的。
辛惠马上要跟迈克去邻市上班,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收拾行李,遇上妹妹的事不顺心,跟爸妈赌气,感觉是在摔摔打打。
陶妈整个人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老是在家心神不宁地转圈,转的陶爸烦了,呛她“狗肚子存不住二两香油”,“八字没一撇的事,你满世界嚷嚷什么?下不来台了吧!”
陶小然一进门,就被老妈堵在门口质问,“去哪了?沈嘉妈妈说你根本没去找她儿子!你哈尔滨的姨姥把你结婚的蚕丝被都寄来了,你说你这孩子心怎么这么大!”
“你们这是逼婚!”辛惠又气的嚷起来,“我妹才二十四,你们逼她干什么!是不是我结了婚生了孩子她就得马不停蹄跟上,要不我离呀?”
陶小然吓的一激灵,再这么唠下去姐姐跟姐夫又好打起来了,她赶紧制止,叹了口气对老妈表态——我没说不结。
陶妈手语一知半解,转问大女儿:“小然是不是说她结?”
辛惠甩身走了。
她又想问陶爸,陶爸也不搭理她。
陶妈怒了,“一个个的甩脸子给我看,我为了谁?我要是能不老不死,那我不嫁女儿啦,我一辈子照顾她们就好了!”
门把所有的声音都关在屋外。
陶小然二十四岁了,闭上眼睛想想自己活过的岁月,竟然忆不起一丝惊喜。大家都说她是一个安分的姑娘,其实不是,她是被迫的,那些不幸只有穿上“安分”这件外套,才不至于让自己加倍难堪。
她何尝不想要姐姐那样的人生。
她何尝不想对未来无所畏惧、充满信心!
可是她没有这样的机会啊。
现在,貌似有了。
如果这场游戏双方都按规则去玩,她真的不亏,说不定会借此跳出人生困局,就算没有爱情,也可以活的更加痛快。
算命的说,她虽命硬,人生中却有一位大贵人。
说不定,小柯总就是她的大贵人!
想到这里,陶小然的血流都奔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