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武小令众人顺利杀死一头莽兽,周身的劲力不散,闻得徐子青此言,对他的一些戒备之意便略略一缓,不说对他有什么好感,倒也并非如以往对其他修士那般厌憎了。
泰峻身为令主,就客气一句:“我等这些萤火般的把式,不值一提。”
徐子青笑了笑,不在此处跟他们多做客套。
接下来,就有寇家兄弟在那里处理莽兽的尸身。
他们从腰间解下一把长刀,寒光闪烁,寇原举起刀子,将莽兽皮毛剥下,寇野则一刀划开莽兽的肚腹,伸手在里头掏摸一阵,取出了一颗有鸽卵大的红色珠子,便是莽兽的内丹了。
很快他们又把莽兽皮肉拆解,头颅割下,除了那些个可用的肥厚兽肉与内丹、独角、皮毛外,其余的诸多杂碎,也就弃之不理。
处理完这些,泰峻就看向徐子青,说道:“这一头莽兽已然处置完了,不知徐仙长想要什么,尽可说来。”
徐子青一怔:“我并未出力,怎么能在此处伸手?”
这回就轮到泰峻等人讶异了。
以往若是武者前来挂单,自然是出力的才有东西可拿。可若是修士挂单,往往不论出力与否,都得分他一杯羹去。
他们虽然心里不忿,也是没有办法,这年头修士若是能够活着,就有无限进境的可能,而武者到头也不过是先天境界,自然不比修士尊贵。更何况若是来挂单的恰好有什么靠山,他们这些凡俗界的武者不慎将人得罪,事后便只能死无葬身之地了!
……而今日居然来了个懂道理的?
乾武小令众人面面相觑,泰峻试探问道:“徐仙长当真不要么?”
徐子青摇头:“自然不要。”
这话说完,之前还有些紧绷的气氛,忽然间就松快了不少。徐子青将他们神色一看,发现警惕之意也愈发少了,心念一转,便知缘由。
心里暗叹了口气,他想道,这倒是误打误撞了。
那乾武小令五人既然对徐子青态度好转,接下来的行程也都显得轻松一些。
徐子青一直不曾动手,只管看他们暴起猎杀莽兽,一面却也在仔细观察。
虽说来了莽兽平原,他却并不知道莽兽的习性、弱点,而不论哪个,他都能从这些最为普通的兵士的行动之中得到。
这才是他第一个目的。
如此一边行动,一边观察,不多时,徐子青就已然看出了一些。
莽兽的角利,但根部的的一丝深色细线可为突破之处;四蹄踏力极大,可蹄上三分有褶皱,若是精准劈中,则容易切断;皮厚,而脊骨末端有一软处,一旦刺破,就能要它立时毙命!
此外寻常猛兽总是双眼容易打伤,可莽兽的眼珠则并非如此,那眼珠外覆一层柔韧的硬膜,却是比它身上的皮毛更加难以穿透。
这般看来,那五人每回动手都那般利落,就未尝不是找准了这些弱点的缘故。
此时越是回想之前那套配合,就越发觉出其精妙之处。
如此看了一日,直到乾武小令之人猎杀了十二头独角莽兽时,天色已然渐渐黯淡下来。
徐子青仍是没有占他们丝毫的便宜,也仍旧没有出手,见他们要打道回军,就也同他们一起回去了。
同这小令中人约了次日相见,徐子青回到石屋之中,并不见云冽身影,便料想师兄乃是在日夜磨砺,而不曾回来浪费时光。
他就略笑了笑,不再去想师兄,而是打坐入定,将今日所见再度回顾一番,也以神识模拟相似情形,以推演自己将如何应对的招数。
之后连续三日,徐子青都是默然观察,将那乾武小令之人所言莽兽平原相关诸事,也尽数记住。他这般不多话,不多事,终是让那五人暂时认同了他的存在,也将一些事情有意说与他听。
而这三日里,云冽始终也未曾归来。
到了第四日,他们遇上了两头结伴的莽兽。
这一对莽兽似是一对夫妻,就在前方约莫一里左右,耳鬓厮磨,看着颇为悠闲,也没多少防备。
乾武小令的五人有些迟疑,之前他们也曾碰到三头四头结伴的莽兽,不过因着他们性情极为谨慎,故而往往都只寻落单的下手,既是能杀得容易,也不会受到什么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