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何长老见到宿忻,立时站起身来,面上笑容也带了两分讨好:“原来是少盟主,今日您怎么有暇到此处来?”
宿忻鼻子里哼了一声:“我要引荐一人到外盟中来,特寻你领一个牌子。你可有什么异议?”
何长老忙看向徐子青,先是赞道:“不愧是少盟主的友人,果真如少盟主一般天资卓绝,与我等庸碌之人大不相同!”而后又道,“散修盟素来欢迎所有散修前来加入,又与少盟主交好,我看这位……”
徐子青温和一笑:“在下徐子青。”
何长老接道:“我看这位徐公子,可领一枚一等令牌。”
宿忻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是何长老你办事牢靠,就一等令牌。”
何长老喜笑颜开,手掌一翻,掌心就现出一枚乌黑牌子。他又提起一支极细的硬毫笔,笔尖有银光闪烁,飞快在牌子上写下徐子青大名,随后手指一点,喃喃念诵,待银光收敛后,才吁口气,擦把汗道:“成了,徐公子请接令牌。”
徐子青双手接过,入手颇沉,又有些冰凉。
宿忻见到这枚令牌,也带了笑,催促道:“徐道友,领一等令牌的外盟人要给盟祖敬上三炷香。快些去罢!”
徐子青也晓得这是规矩,当下诚心点香敬献,又鞠了躬,才回转来,对何长老笑了笑:“劳烦长老。”
何长老连称“不敢”。
宿忻却伸手拉了徐子青袖子,快言道:“我引你去别处走走,来罢!”
徐子青身不由己,给他拉了出去。到外头,他才问:“宿道友,这令牌可是有什么说头?”单听了这一等二等的,就晓得里面必然有些门道。
宿忻道:“外盟令牌分为三等,一等令牌乃是外门最好的牌子,待遇也是最好。你这般出众天资,合该得一枚好的。”
徐子青笑道:“还要多谢宿道友斡旋。”
宿忻摆摆手:“说这个作甚?你修为高了,我也有好处嘛!”
他说得轻巧,徐子青却也有几分明白。但凡是哪个大势力里头,凭借贡献自然可以得上不同的待遇,徐子青初来乍到,便是资质再好,初时得了个二等就了不得了。这一等令牌,怕是得与盟里交往更深,才敢给他。
如今宿忻特意陪他前来,又是摆架子又是跟他热络的,才让那欲要献媚的何长老首先就拿出这一等令牌来,便是一份大大的人情。
徐子青也不是矫情之人,他心里认下这份人情,就不再多言谢意。
宿忻也是心知肚明,见状亦是欢喜。
随后他便带徐子青又走了几个地方,告知他盟内的规矩、行事方式,也陪他认门,给他讲解诸般事项。很是尽心尽力。
散修盟分内外,外盟散修类同客卿,来去随心,凭修为、贡献与入盟年月长短得不同令牌,居不同住所,得不同待遇。
而内盟则是散修盟核心,但凡是要在散修盟沾手诸事项者,哪怕便只是杂事,亦都是内盟中人。宿忻所认下的师尊乃是当代盟主,他自然被称之为少盟主,然而下一任的盟主,却未必是他。
散修盟以这知事阁为界限,往里头走有一条颇长的石阶,沿山石蜿蜒而上,便是前往内盟的通路。
知事阁左右两面皆为外盟,左侧是修士居,得三等令牌、二等令牌的客居修士皆可凭借令牌入住,亦有人数不等仆役伺候。右侧则灵气更加充沛,为得一等令牌的修士客居之处,唤作“高客居”,也与交易堂相近。
宿忻与徐子青将这几处尽皆说了,又道:“众散修间当无仇怨,若有龃龉,亦不可在盟内动手。”他想了一想,与他告诫,“徐道友性子软和,客居修士且有桀骜不驯之人,若是道友不欲与他纠缠,可寻知事长老调解。”他说到此处,又是眉毛一竖,“倘若在交易堂里遇着那不知好歹之人,你便尽管报小爷的名字!”
徐子青知他好意,便点头道:“在下明白。”
说了这些,宿忻便又引徐子青前去右侧高客居。
穿过交易堂那七层宝塔,就见一处内湖,上架一座石拱桥。周边风景明秀,灵气盎然,十分动人。
拱桥后是一座矮山,山上隐约有数角屋檐探出,互不相挨。三五妙树错落竖于诸屋舍旁,又有流水淙淙,鸟语花香。
果然是好山、好水、好景致!
宿忻引徐子青自石阶蜿蜒而上,说道:“我散修盟如今得一等令牌的不过三十余人,这山上的屋舍却有百间,无人入住的还颇有许多。徐道友,不知你愿住在何处?”
徐子青温声道:“清静些、人少些的地方即可。”
宿忻挑眉,他料到也是如此。想了想,先介绍道:“这山名为灵窍山,因山腹中蕴有灵窍而得名。这灵窍原是一道给人挖得断裂了的灵脉,只剩下一截,积年日久,形成了这个灵穴。里头的灵气四散而出,遍及整座灵窍山,屋舍灵窍近的,灵气越浓;远的,则相对疏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