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一笑百花迟,此花开尽更无花。
“公子请坐,非是奴家有意回避,实在是抱恙在身,不便迎客。”
“无妨,不若先行谈谈风月,说说花草,也许本少入卿法眼呢。”
“公子就会取笑奴家,奴家能进公子法眼才是荣幸,公子这般模样,多少良善家姑娘只怕是拍马也要搭上话茬,何苦还来消遣奴家。”
“紫嫣姑娘无需妄自菲薄,那些刁蛮丫头只知胭脂水粉,绫罗绸缎,哪里和你一样,通晓诸多才艺。”俏公子见眼前摆放一把焦尾琴,不禁赞叹一声,“寻常人最多放一具筝装点门面,这古琴女儿家家可是操弄的少。”
“那是,我家小姐空有男儿心徒生女儿身,若不是被这女子身份拖累,早就仗剑游天下去也,那会在这里陪着你们这些富贵人家曲意逢迎。”没等正主答话,清纯侍女倒是先开口。
“环儿,切莫胡说八道。”紫嫣批评侍女一句,对俏公子说,“平日里对这妹妹疏于管教,嘴巴比我这做姐姐的还厉害的紧,二位莫见怪。”
“哪里哪里,别人都当丫鬟使唤,紫嫣姑娘这里当妹子看待,果然是情深意厚之人。”
“当然,我家小姐痴情是远近闻名,今日也是与公子有眼缘,寻常角色,姐姐看都不要多看一眼。”
侍女牙尖嘴利,早已忘记紫嫣刚才关照,充分发扬自己毒蛇小辣椒性子,一张嘴便是刀刀见肉。
“那小姑娘,你来说说你家姐姐是如何多情。”
“这还用说,这凌阳城谁人不知我家小姐早已是心有所属,若不是碍于他面皮,小姐早就自己赎身离开此等是非地谁还稀罕待在此处。可惜那没胆汉子,前几天跟人争执后便再也不敢露头,我家小姐为此好生……”
“住嘴,环儿,贵客在此,你胡说霸道些什么,还不快快退下。”
“小姐,我这是为你好,这位公子多好,那人有何……”
啪!
紫烟一拍桌子,登时就站了起来,面若寒霜,表情吓人。
“我话你不听了么,给我出去反省,想不清楚,便不用再来。”说罢,气鼓鼓的坐回去,朱唇微翘,更是迷人。
侍女委屈的撅起嘴,眼含泪花的便出了内室。
俏公子给自己随从一个眼神,示意他追出去看看,自己好有机会单独和紫嫣探讨些许某种技巧。
外室,环儿不停抹着眼泪,似乎受了恁大委屈。
可不是,自己为小姐周全考虑,她不赞扬便是,还大声吼起,何曾有过这等事。
越想越觉得心里郁结,渐渐抽泣起来。
冷不丁,伸过一只手,滑嫩至极,比她小姐还有过之。手上是个绣有一朵梅花的手帕,径直递到面前。
“擦擦吧,这涕泪汪汪的,一会就成小花猫。小姐也是为你好,言多必有失呢。”
“才不是,小姐就是被那个汉子迷了心窍……心里梦里俱是他……放在以前……她哪里……哪里舍得这般……骂我……”环儿边抹泪,边抽泣道。
“你说的那人,为何不敢娶你家小姐,可是高门大户,家规不允?”
“才不是,我家小姐说过,宁为小户人,不做大户魂。去了小门小户,还能当家做主,有个自由身,落个善终。若是去了那大户人家,到处是互相倾轧,那帮姨太太,只怕是吃人都不吐骨头渣。”
“你家小姐倒是分得清楚,若是个男儿身,早就闯出一番事业。”
“那当然,小姐说了,若不是她要报答王妈妈培育教养之恩,即便她是女儿身,也早已是名重一方。结果现在闹得这般,真是可惜了。”环儿恨铁不成钢的说。
“因何而可惜,环儿姑娘,看你这般惋惜。”
“还不是为了那个什么侠义公子,那人据说是修真人士,碍于帮派情面,不敢迎娶小姐,才落的这步田地,小姐进也不是,退也不得,就这般干耗起来。蹉跎青春,消磨韶华。”
“哪个门派还约束这个,人只要不违侠义道便是。”
“那侠义公子因为贪恋小姐,本就耽误修为,平日里他师父见他便生气,哪里还敢提得此事,前些时日因为某个外来公子还好生闹了一仗,只怕他更不敢告诉师门,这不,已经数日未见,才害的我家小姐茶饭不思,日夜哀叹。”
“那倒真是可怜,小姐仙一般的女子,却不得好运道,好事多磨,你也无需介怀太多,她只是一时生气,不会真的舍得放你离开,放宽心便是。”
“嗯,你真好,难得有你这般书童能陪我说说话,平日里别人吃闭门羮或顶多喝一碗热茶的随从,个个一副奴才样,可没你这般知书达礼。”环儿说着,就把手帕递给俏公子随从,忍不住还摸住他的手。
随从不虞有此,犹豫片刻才把手抽回去,“这个环儿也不是省油的灯。”脑海里想着,心里便琢磨其他,想着叉开话来。
于是,两人就着凌阳城风土人情,到高门大户秘辛,甚至城东三条腿的鸡,城南五条腿的牛,都说了个遍,好容易熬到黄昏,佳公子总算神清气爽的出来。
在环儿恋恋不舍的目光里,随从总算能脱离虎口,再晚一些,只怕他就被剥洗干净,放到床上。
“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若有缘来日能再见呢。”
“林……林书!”
后会有期,林书抱抱拳,在环儿能吞噬人的眼神里转身离去。
凌阳城某角落,两个窃窃私语的主仆。
“林书,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