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叶崇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了他,这小子心里怕是恨透了他,可又得装作坦然自若的样子。
又或者清翎在怀疑叶崇话里的真实性,瞧他欲言又止的小模样,陆黎真想告诉他叶崇说的是对的。
其实陆黎觉得清翎很可怜,可作为一个施与者,他本就不该去可怜别人。
陆黎勾唇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些许的恶意,他挑眉道:“那人是否名叫叶崇?”
接着他成功的在清翎脸上看到了动摇的神情,青年抿住唇,表情有瞬间的冷然。
可接着,清翎又笑着说:“翎儿未曾听说过此名。”
陆黎也不拆穿他,打量着挺直了脊背的青年半晌,接着移开那猜疑的视线,命令道:“来替本座更衣。”
清翎没有丝毫犹豫的走了过去,曾经的他才堪堪只及陆黎的腰,而现在却超过了眼前的男人,他只要一低头就可以看到那艳丽的容貌,还有微颤的长睫。
时间似乎没有在他身上多做停留,在这十年间好像都没有怎样的变化,还是对看到的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最多的变化,只是多了对清翎的默许和包容。
清翎闻到男人身上沐浴后隐隐的香气,他一伸手就可以环住男人劲瘦的腰,为他解下腰上的系带,鲜红的衣袍便被脱落下来。
束在发上的金冠也被拿了下来,三千青丝流泻而下。
陆黎坐到了床榻上,浅浅的低垂下眼。清翎单膝跪到了地上,托起陆黎的一只脚,为他把鞋脱下来。
那双足像玉雕般的白皙晶莹,就算长年练武,也没有起练武之人的薄茧。清翎每次见到的时候视线都忍不住多放上几眼,可他今天却显然没有什么心情。
陆黎也看出了清翎的心不在焉,抬脚轻踹了他一下,说道:“今夜不要与本座同睡,你去外屋。”
清翎诧异的抬眼看他。
这十年间男人每天晚上都会亲昵的搂住他入睡,无数个夜里他们都没有分开过。
清翎还记得唯一的一次分开后,隔天再见到男人的时候,他的眼下带着一片晕青,脸上写满了疲惫和焦虑。
清翎还是第一次见到总是光鲜亮丽的男人有憔悴又狼狈的样子,他一把将自己揽进了怀里,就像搂住的是让他安心的东西,接着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从那时他就知道,沈庭君大概是没法离开他的。
陆黎见他呆楞着还不走,又回头踢了他一脚,眼不见心不烦的躺到了床上,用背对着青年。
过了半晌,他才听到清翎离开,还有门被缓缓带上的声音。
陆黎静静的躺了一会儿,在感受到涌上来的睡意的时候便腾的一下坐了起来。
他不可能一辈子和清翎在一起,现在应该试着去适应没有清翎的生活。
陆黎重重的叹了口气,随意的披上一件长袍,打算趁着夜风凉爽,去外面逛一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