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骁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白哲静静地看着他,他觉得随着杜子骁表情的僵硬,自己浑身的血液也不再流动。

心痛或许在推开门,见到杜子骁的那一刻就开始了。原本只是钝痛,他还能强撑着与人电话,强撑着压下愤怒,强撑着保持理智,在心痛爆发前把杜子骁赶走。可是你为什么不走?白哲看着面前的人,心里有个声音在问,你为什么不走?

我是真的不想见到你,因为看着你的脸,我就会忍不住想起那个曾经那么无措的自己。

那些以为会被抛弃的日子,太苦了。

“所以这才是当年你去拍戏的真正原因吗?”白哲扬扬嘴角,扯出一个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根本不是因为什么乐坛萧条,也不是因为你事业困顿想换个发展方向——你只是想离开我而已。”

杜子骁抖抖唇,像迫切地想分辩什么,然而一句合适的措辞都找不到。

他的伶牙俐齿,在伤心的白哲面前竟然通通不见了。

白哲无声地笑了起来,他越笑幅度越大,笑到最后,整个身子都躬起来。

“那你为什么当时不跟我分手呢?”心痛得像有一双手在拧衣服似的使劲拧着,白哲直起身,唇边仍旧勾着一抹讽刺的笑容,“当时我们分手,放彼此一条生路,也许后来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我承认,咱们在一起最后那几年,我的确是很累,有点坚持不下去了。咱们两个要么见不到面,见了面就开始吵。明明每次都很想好好跟你说说话,可是莫名其妙就吵起来了。我真的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甚至后来,我看到你搂着那个人在床上,我觉得天都塌了,我也想不通这是为什么。”白哲抱着胳膊,莫名感到有一点冷,“现在我终于明白,那是因为我们的感情早就不存在了。两个没有感情的人硬要在一起,结果怎么会好呢?”

“不是的,白哲,我对你一直都……”杜子骁想反驳,然而白哲没容他说下去。

“我就像个笑话一样。”白哲嗤笑道,“我真心相待的人都想离开我,我以为对我好的人,其实都别有用心。我到现在才明白,原来我就像个笑话一样。”

“杜子骁,要是你还念一点点咱们当初的情分,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白哲疲惫地看着杜子骁,“咱们已经离婚了,各自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不会跟季勤章在一起,也不会干涉你跟谁在一起,所以可不可以麻烦你以后不要再来我家?这段工作结束以后,咱们这辈子都别再见面了,好不好?”

他说得太可怜了,几乎是在哀求杜子骁。白哲从来都是个高岭之花般的人物,他从不去求人。这既因为他想要的终究都能得到,又因为他的自尊会让他在得不到的时候主动而有尊严地退场。他求过谁?杜子骁搜遍记忆,发现他只求过自己。

两次,第一次是刚刚离婚,自己跑去白哲学校,在桌子上要了他之后,第二次,就是现在。

杜子骁知道自己该解释,该立刻马上纠正白哲的胡思乱想——然而那真的是胡思乱想吗?

在两人的这七年里,杜子骁真的没有过哪怕一瞬间,感到呆在白哲身边给自己的压力大到自己无法承受吗?

有的,很多。

他深深地闭上眼睛,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攥了攥拳,什么都没说,默默走到门口,拉开门,在身子就要跨出门外的瞬间,转头望了一眼白哲。

白哲也同样望着他。

四目相对,白哲平静的目光之下掩藏着说不出口的痛楚,杜子骁如是。

“当年我跑去拍电视剧有很多原因,但这跟咱们的感情无关。”杜子骁说,“而且现在我后悔了,白哲,我不想跟你离婚,我后悔了。”

☆、第24章

杜子骁走后,白哲才发现桌上的饭菜。

有肉有鱼,荤素搭配,丰盛极了。

可惜都凉了。

要准备这样一桌饭菜得花不少心思和工夫,杜子骁精心准备着这些的时候,一定满怀期待看到白哲欣喜的表情。

可是最后谁都没吃。

白哲用筷子夹了块鱼肉,凉了的鱼肉有点硬,嚼在嘴里微微发腥,但鲜香挡不住地钻进每一个味蕾。

白哲尝了一口就放下筷子,他没有胃口,却舍不得扔掉面前的饭菜,于是一盘一盘套上保鲜膜,规规矩矩塞进冰箱里。

然后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坐着,就这么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程琳来敲门,看到他的样子着实吓了一跳。她拽着白哲去照镜子,说他眼圈黑成熊猫,外加脸色蜡黄,活像重病晚期要弥留。

“是不是杜子骁又欺负你了?”程琳凶神恶煞地问。

白哲在听到“杜子骁”三个字的时候,右眼皮明显地跳了一下:“没,他昨晚很早就走了。”

甚至都忘了问问程琳怎么会知道杜子骁在这儿。

他去卫生间洗了个凉水澡,在这段时间里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投入了一天的工作。

白哲近期的工作安排十分紧凑,既要处理唱片公司日常事务,又要兼顾自己的事业。今年是他出道十五周年,他要在十月办一场十五周年纪念演唱会。这段日子以来他几乎每天都要练歌,还要抽时间跟乐队一起完成每首歌的编曲。白哲知道自己根本没那个情绪低落的时间,所以一出家门,就立刻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他在去公司的路上打了几个电话,叫跟自己相熟的人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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