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诸位的为人。”竹围后的人又道,“明日,请各位将今年的账簿送到此间例行行拣。至于赋税,是这样的,不知老宋以前定下的是多少?”
老宋眨眨眼:“我没……”
有人抢白:“宋头头收保护费!”
“胡闹!竖子败我声名!”不露面的公子一声呵斥,老宋赶紧伏地作死状。“家门不幸,让诸位看了笑话,今日天晚,诸位请先回,赋税之事容我与坛中人商量商量,明日再叙。”
众人见他语气里有寡淡的怒意,不敢再留,说了些场面话便一一拜别。老宋见人走光了,身子一歪倒地上:“我的好大人……您别是真要收拾我呀!”
谢源执扇将竹围一掀:“别愣着,今天晚上,我要你们把今年封丘镇所有的资货流通统统清一遍。”
计都清冷的眉目一扬:“所有?”
“所有。”谢源点头,“这几天把历年的也赶出来。”
“你的所有是指……”
“米粮,木材,奇珍,兵武,药材,膳宿,等等等等,所有。我要知道每一项的出入总量,折成黄金。”
几个账房老先生一听就直打哆嗦:“这、这……”
计都只淡然敛目:“今年的只赶得出个大概。封丘虽小,往来繁华,我们虽然清过一遍,但要在一个晚上细算并不容易,特别是坛中的账目。你要看资货流通,还得比照历年。可是我们并没有封丘历年的账目。”
谢源拿十骨仕舞扇击掌:“这个不是问题,大不了明日让他们将以前的也交上来。不过你大概要清几天?我的时间太紧。”
“你要算几年?”
谢源为难,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意:“……这……我也……”
计都看他尴尬,不露口风地转了个话题:“他们不会给真帐。”
说完,让人从内间账房搬出他整理出的那本厚厚的账本,擎在手里,“你给我们的那些账目,显然是台面上的。明日他们给的,也会和这份差不多,大概抹得更平些,让我们捉不住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