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一脸激愤道,“父亲,伯安绝非贪图富贵权利之人,此番也只是想要去云南拯救一方百姓,做一番事业而已,即便回来后依旧是一个小小的兵部主事,伯安也绝不敢奢望凭此一事得到升迁。”
“行了,我知晓你不是贪图富贵之人,我只是提醒你,今后要三思而行,绝不可再如此鲁莽了!想那边务八事,你以为军中那么多将领,就没有一位想出来,朝中诸公都是尸位素餐之人,也想不出来?就你聪明?”王华厉声道。
“啊!”王守仁这下傻了,仔细回想,还真是,朝中文武大臣众多,岂能没人想出来,想不到,这是不可能的啊!
想想,当日自己奏陈的边务八事:一、蓄才以备急。聚公候之子教于武学,岁擢超异之人,兵部两侍郎更迭巡边,择科二三人以从,使周知虚实,则一旦有急,不患无人。二、舍短取长。边将骁勇者,多以过失摒弃,诚使立功自赎,贤于不知地利之官。三、减军以省费。边将之请京军,徒以事不济则有所分。诚以赏京军者赏边卒,数万之锐卒可立致。四、屯田以给食。三边之戍,不辍耕农,诚使京军分屯,各食其力,可以少息输馈。五、行法以振威。边将失机,立正军法,可来军威。六、敷恩,以激怒。兵方失利,士气销沮。诚恤其孤寡,室以国恩喻以报仇,则气可愤。七、损小以全大。小有剽掠,一以为当救,一以为可邀,遂以疲劳致败。今许以便宜,惟则大效而小挫不问,则我师当逸。八、严守以乘敝。婴城固守,使足食足成,然后出奇制胜,所败立于不败之地而后能败敌。
此奏疏一上,圣上大悦,随即授予自己刑部主事之职,然而随后,再无动静,也再无人提及,这是不正常的。亏自己当时还得意洋洋,以为乃是自已的奏陈解决了大问题。
但现在想想,还真是天真啊!王守仁望望父亲,不由得有些灰心。
“想通了?”王华问道。
“是,孩儿想通了!”王守仁规规矩矩行礼道。
“好了,你提醒伯安就行了,不用如此打击他吧!”旁边的妇人不愿意了,嗔怒地望着王华。
“母亲,父亲提醒得对,这番敲打,正是对伯安的爱护啊!”王守仁冲母亲解释道。
显然,他不想父亲今晚上不了床塌!
“看,还是我儿懂事!”说着,妇人白了王华一眼。
“母亲,孩儿饿了,能否为我准备一碗粥?”王守仁冲母亲撒娇道。
“你啊,这么大了还这么撒娇,唉,真是拿你没办法!”话是这么说,但妇人却站起身形,脚步不停地往后厨而去。
王华父子相视一笑,终于把这位搅屎棍支走了。
“伯安啊,此番前去,要记住,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王华正色道。
王守仁一皱眉,望着父亲,不说话。
得,白说了!王华一见,哪还不知儿子的想法,唉,儿大不由爹啊!罢了,由他吧!
“父亲,此番陛下居然下旨,专门委派了一位幕僚给我,而且享四品待遇,您看这?”王守仁顾左右而言它。
“幕僚?”王华心中一惊,没道理啊!从未听说过朝廷居然给钦差派幕僚的?“那是何人?”
“就是现在京师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位明家家主明中信!”王守仁回道。
“什么?是他?”王华大惊。
“怎么?父亲,有问题?”王守仁也是一阵吃惊,本来,他只是想要将父亲的注意力引开,未曾想,父亲听了这个名字居然这般吃惊,这是何缘故?
王华望着王守仁,一阵叹息。
“父亲,您认为这明中信有事?”王守仁不解道。
“你呀!在兵部都呆傻了吗?就没听过他的事迹?”王华一阵摇头。
“他一个读书之人,还未入朝,虽然这段时间在京师有了知名度,但终究是小道,有何可关心的?”
“不是说他在京师做的,你就没听说他在山东行省的所作所为?”
“那倒没有!”王守仁摇摇头。
“不怪你,不过,你这次可得担心啊,小心被这小子连累!”王华摇头叮嘱道。
“担心什么?连累什么?”王守仁一阵皱眉。
“你可知晓,那科举的应试技巧就是他所作?”
“不对呀,我看过,不是那陆明远所作吗?那明中信只不过是朝廷了整理而已?”
“错了,那是市井之说,其实,朝中有另一种说法,那陆明远乃是明中信的雇佣之人,只不过挂个名,为明中信挡灾罢了!”
“挡灾?”王守仁更是不解。
“不错,挡灾!你想,为何朝中一直以来,中第之人尽皆以富贵之家子弟及世家子弟为多?”
王守仁一听为之语塞。
“其实,这是因为世家大族及朝中官宦将这些科举的应试技巧垄断了,不然的话,你以为世家大族会不知晓那些应试技巧吗?他们只不过是装疯卖傻而已,为的就是将这科举继续把握于他们手中,而这明中信的几篇文章,将这点透,今后,世家大族还如何垄断!这也就是断了人家的路啊!你想,会有人愿意吗?”好在,王华也没卖关子,继续解释道。
王守仁震惊地望着父亲,这些父亲可从未说过,今时今日,他才知晓。
“别看我,我也是在官场多年,慢慢总结出来的!”王华一摆手,“故而,此次陛下下旨令其随你前往,只怕是世家大族出手了!”
“但伯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