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说过,佛骨非踏天出手不能融合,我记在心里,便想当然地以为萧子川无法利用佛骨。天籁小说”
“却不想想,明心院四位院长功参造化,不弱师父丝毫,佛骨于他们而言,岂会是无解?”
“若我知道萧子川早已融合佛骨,并且融进脉络内,说什么也不能让他牺牲脉络救遮月,遮月毒解,萧子川脉络却损,我心有愧啊。”
苏师眼里闪过羞愧,不安。
随之,她又想起接下来的论剑,心里不安愈浓重。
“萧子川脉络受损,战力定然会受到极大影响。”
“暗之子三人虎视眈眈,句丽那位佛爷又是心思极巧之辈,这四人,萧子川全盛时期,尚且不一定能安然挡下,更遑论脉络受创的他。”
“因遮月而误了论剑大事,我罪深矣。”
“萧子川昨日便保证论剑之后会为遮月解毒,我若信他,今日自当好生看顾遮月,等待论剑结束。”
“也许,遮月就不会生这样的意外,萧子川也能无恙参与论剑整个过程。”
“我明去观战,却是私心作祟,想要看一看萧子川在战斗中是否动用了佛骨力量,以此来看他不解遮月之毒,是不是真有苦衷。”
“他一片好心,却因我之私心而毁去,其他出了什么意外,我如何对得起他,又如何对得起明心院?”
苏师心湖起伏,若被秋风吹皱,自责、羞愧、不安的念头,纷呈而来。
她迷迷糊糊地站在院中草地上,沉浸在不断溢出的负面情绪里,无法自拔。
只听得耳边似有人语,随即又无声,她听不清,也不想听清,一心想着该如何为自己的过失弥补。
“苏师妹毒已解,我便告辞了。”
萧子川走出屋子,告知武师姐两人解毒情况,见苏师一幅恍恍惚惚的模样,他便朝武师姐一拱手,随即离开。
“苏师,你怎么了?”
武师姐望了一眼萧子川背影,轻轻摇着苏师手臂问道。
“我没事。”苏师察觉到武师姐疑惑,摇了摇头。
随即,她目光朝屋内看去,惊道:“萧子川呐!”
“已经走了啊,苏师难道没察觉?”武师姐纳闷。
苏师今日怎么这般反常,连萧子川何时离开居然都不知道,这可不像是一个法相境高人该有的表现。
“萧子川怎么样?没受伤吧?”苏师追问。
武师姐表情愈古怪,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先关心苏遮月解毒情况吗,怎得苏师好像更加担忧那个萧子川。
她按下心头疑惑,脑海中浮现萧子川略显苍白的面容,说道:
“受伤?这倒不至于。不过,应该耗损了一些元功。呵呵,至少表面看起来是这样的。”
苏师面色一沉,一言不地进了屋,武师姐紧跟在后头。
两人直接来到床边,察看苏遮月情况。
“佛力流转,遮月体内阎罗帖已经彻底被净化了。”
苏遮月身上黑气消散,转而笼罩上一层薄薄金芒,映衬着白净玉容愈平和淡然。
苏师不由安心地舒了一口气。
“苏师妹毒解,萧子川因此不管耗损了多少佛骨之力,都是大恩情。也不知他会提什么要求?”
武师姐担忧萧子川提一些过分要求,蹙眉说道。
“这样的话以后别说了。”苏师皱眉,罕见露出不悦。
武师姐诧异。
苏师叹了一口气,把事情一说。
武师姐听在耳里,神色变化莫名。
等到苏师止住话音许久,她才语气怪异地道:
“萧子川已经将佛骨化进他脉络里了?他用佛骨解毒便是在用他脉络解毒?”
苏师点头:“恩情一事,萧子川从没放在心上,你也别老放在嘴上,听起来让人很不是滋味。他对遮月的恩情,咱们这一脉记在心上便是。”
武师姐点了点头,退了出去,苏师则一如既往,继续留在屋内照顾苏遮月。
“陷之死地然后生······”
武师姐离开好远,才遥遥看向走来方向,眼里闪过异彩:“还真是意外的收获啊。”
她食指中指捏着一片金黄秋叶,叶上,七个小楷银字工工整整。
碧湖接云,秋色连波。
武师姐独自泛着一叶扁舟,往湖心小岛滑去。
船只靠岸,她在船上整了整衣袍,这才一脸恭敬地踏上了小岛地面。
沿着铺满金叶的小道,来到岛上一座凉亭前面。
凉亭不大,直径三丈,坐落在一片金黄秋林之间。
秋风吹过,拂动亭上垂下的帷幔,一角惊鸿身影昙花而现,转眼便逝。
武师姐没看见这一幕,她低头看着地面,嗓音清晰,朝凉亭方向一五一十地说起了论剑战况等事。
最后,她道:“彻底引爆苏遮月体内阎罗帖,原本只是为了逼萧子川为苏遮月解毒,以此耗损他佛骨之力,削弱他的底牌。”
“却不想,萧子川居然早就已经将佛骨化进脉络,这倒算是意外之喜了。”
“萧子川用自身脉络净化阎罗帖,必然受创严重,没跌境已是天大的幸运,战力剧损却是必然之事。”
“现在的三甲之位,有希望变一变。”
“吴常一直没真正出手,暗之子三人相互忌惮,谁都不愿第一个挑上萧子川,眼下的僵局,不知该如何打破?”
武师姐始终低着头,哪怕说起自己的疑问,也没抬头朝凉亭里瞥一眼。
话说完后,她便老老实实地钉在原地,动也不动,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