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白的死,果断引起强烈震荡。
他的大儿子瞿江,几乎倾尽家族所有,火速带来数千私军,围困洪武楼。
站在台阶上,双手负后,神色无恙的宁尘,仅是轻描淡写得一个眼神,便让来势滔天的瞿江,心头跳动。
如今四十有余的瞿江,也算落阳城一号人物,寻常时间里,养尊处优,权势显赫。
可,今天,他面对一个锋芒毕露的年轻人,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两两对峙,一上一下。
风雨飘摇。
容颜俊朗,气质出众的宁尘,就这般,静静得打量着洪武楼外的数千私军,笑而不语。
这镇定的姿态,这无畏的神色。
简直举世难寻。
“我父亲在哪?”
许久,一身黑色全套华服的瞿江,上前一步,佯装着摆出大人物的姿态,但,面对宁尘这股堪称出类拔萃的气魄,反而显得不伦不类。
他心里恼哼一声,硬着脸皮抬起头,仰视注定高高在上的宁尘。
宁尘别了别脑袋,表示就在里面。
瞿江立即视线转动,望向死寂一片的洪武楼,言辞警告道,“我父亲今天要是出了事情,我瞿江,绝对不会饶了你。”
“你确定?”宁尘端正姿态,似笑非笑的盯着瞿江。
瞿江没来由的倒退数步,神色跳动不安。
“我的女人,谁敢动,我杀谁,除此之外,还有一句话,谁敢继续纠缠不休,我灭他九族,斩草除根!”
宁尘一步跨出。
长袍舞动。
本就凝滞,紧张的现场气氛,陡然泛起一股玄妙之力,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以致于很多人都感到呼吸不顺畅。
“轰!”
宁尘负后的双手,抬起其一,平伸虚空,轻轻上扬,作势一挥。
瞿江身后数十位家丁,还没反应过来,挂在腰侧的弯刀,齐齐出鞘,铿锵颤音环绕不绝。
下一刻,数十柄腰刀就这么突兀得悬浮在宁尘近前的五寸之内。
“这……”
瞿江冷不丁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身手,隔空取物?
可,当宁尘五指拿捏的刹那,数十刀竟是凌空崩碎,化为一团铁屑,哗啦啦,零零散散的坠落在数以百计的台阶上。
指断寸金,毫不费力。
刹那之间,整个现场,无数人瞧着这技惊四座的一幕,呆若木鸡。
哪怕是瞿江这种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物,也嘴巴张了张,哑口无言。
楚玉,陆羽,刘谦等留守在洪武楼之内的众人,望着楼前这一幕,更是除了全身颤抖,脸色铁青,再也没有其他表情了。
这种感触,楚玉和陆羽最深。
曾经年岁,宁尘不过是一个漂泊浪子,有身手,但都是些流|氓招式,谁会想到,假以时日,这位竟然蜕变得如此干净彻底。
刚才那一手,虽说意在震慑。
可,没有超然的境界作为支撑,哪有资格使出如此通天手段?
“这家伙,非但身份变得显赫至极,个人身手,也是如此惊世骇俗……”
楚玉咬紧牙关,神色苍白,他也习武,所以看得出来,今时今地的宁尘,绝非三五年前,流浪至落阳的飘零客。
“这位宁王爷,其实,比你们想象中还要恐怖。”
鱼龙帮和逍遥派几位残留的老前辈,眼神错愕,甚至失魂落魄的看着那一幕,除了自叹不如,还是自叹不如。
“他,到底有多强?”
陆羽回过神来,望向这些江湖前辈。
“他连圣人都能杀掉,你说有多强?”
其中一位江湖前辈,小心翼翼的摊开五指,胆战心惊道,“整座江湖,圣人不超过五个啊,几乎个个是武道之巅的超然存在,可他,说杀就杀。”
陆羽一愣,脱口而出道,“那他岂不是名列天下前五的高手?”
“恐怕位置还要往前挪一挪。”
众人,“……”
原本以为,他之所以敢在落阳城兴风作浪,无所顾忌,依仗的是自身配备的五千精锐骑兵。
人多势众罢了。
现在看来,他们将宁尘想的太简单了。
“这么厉害的人回来了,咱几家,怎么办啊?”
陆羽心跳加速,越来越乱。
再看宁尘一眼,表情极为复杂,难堪。
此时,同样神色难堪的非但陆羽一人,还有携带数千瞿家私军的瞿江,他艰难的抬起头,和宁尘两两对峙,可对峙越久,心里越没有底气。
稍许,宁尘冷声道,“以我宁河图的身手,你这五千瞿家私军,本王杀一个来回,你们未必就拦得住。”
一句话,宛若五雷轰顶。
将瞿江早已崩溃的自信心,彻底击碎,他蹬蹬瞪倒退几大步,满脸惊容,深吸数口气,依旧眉头跳动,心口沉闷。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一时情急之下,瞿江只能道出这样一句话,不过底气太虚,说起来,毫无力度。、
甚至形同女子的靡|靡之音,若有若无。
“欺人太甚这种词,形容你老子瞿白应该更合适。”
宁尘冷笑一声,转了转身体,让出整条台阶。
这,已经是他最后放宽的底线。
瞿江自然明白宁尘这么做的潜在意思,要么老老实实的进去收尸,要么今天连带着瞿家,一起化为灰烬。
“传我命令,封锁消息,若是外界有人得知我父亲身亡的消息,拿你们开刀。”
瞿江五指拳握,颇为无奈。
可,势不如人,倘若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