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阵营,相互对峙。
整个现场,除却潮起潮落,死寂一片。
赵嫣然中途深吸数口气,希望能以此让自己的情绪镇定下来,但越是这样,越加后怕。
尤其是看着对面数千铁蹄,架弓遥遥相视,心头再次泛起阵阵惶恐不安。
此时此刻,赵嫣然才意识到,先前的一番言语,是多么的不自量力,多么的令那个人不屑。
临仙岛固然是沧海一带的大势力,但只要一天还在北方区域扎根发展,就该知道,这片北方的万里疆域,有一个人,万万不能招惹。
他叫宁河图。
但,今天赵嫣然以及被镇杀的赵子林,不仅招惹了他,赵嫣然甚至大言不惭的要屠宁河图满门。
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语,无异于为整个临仙岛带来灭顶之灾。
“现在怎么办?”
赵嫣然心虚的询问黑鹰。
黑鹰作为临仙岛的长老之一,实力高强,但刚才被宁尘这位年轻后辈一路碾压,心理差点崩溃。
现在陡然得知,这个年轻后辈是宁河图,整个人心情,既是轻松下来,又隐隐不安,可谓五味杂陈。
“要不请岛主出来求和吧?”黑鹰建议。
临仙岛不属于陆地势力,他们的根基在沧海中心的岛屿上,岛主在附近一带声威很大,早年皇甫世家办寿宴,都会主动开贴邀请。
这位岛主,可谓当土一霸,往日里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杀人劫货的事情,还真没少干。
奈何根基势力全部盘踞在海岛之上,一般人还真制服不了,何况皇甫世家跟临仙岛关系还不错,对于有些事自然睁只眼闭只眼。
久而久之,临仙岛自上而下O嗟毕张跋扈,每次出岛巡游,恨不得所有人都出来恭迎。
如今,这尊盘踞在沧海中心的大势力,终于因为下面的人过于放肆,一脚踢到了宁河图这块铁板。
是偶然为之,也是劫数。
赵嫣然不敢耽搁,迅速派遣随从前往临仙岛发送求救信息。
朵炎骑卫并没有因为一个人的离场而做出反应,这让十条龙舟的所有人,心里紧绷着的一口气,彻底放松下来。
临仙岛岛主,赵镇。
五十出头,长得五大三粗,额头位置还有一道骇人的刀疤,长约数寸,非常醒目。
按照人之常理,这才刚刚死了儿子,赵镇此时此刻应该勃然大怒,实际相反,这位正在岛屿一座露天楼台,优哉游哉的喝酒吃肉。
为啥?
因为儿子多,死一个两个,完全不在乎。
但,有人敢肆无忌惮的挑衅临仙岛的威望,于这一点,他绝对不会容忍。
所以,赵镇在第一时间知道有人挑衅后,当即派出十艘龙舟出阵,并且明确发令,必须将闹事人的脑袋拿回来。
海边一缕清风吹过。
赵镇抬头看了看天,随后放下手中的烧羊腿,一边剔牙,一边低着头嘀咕道,“看时间,应该解决了吧?怎么闹事人的脑袋,还没见送回岛?”
赵镇附近一直站着位消瘦男子,留八字胡,一脸贼相。
这人摸摸八字胡,溜须拍马道,“说不定兄弟们正陪人家玩呐,等玩得差不多,岛主要的东西就传回来了。”
话才落地。
一位临仙岛成员,急匆匆的前往这边。
八字胡眼睛一亮,嘿嘿笑道,“岛主,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咱有兄弟回来了。”
转过身,双手合十,居高临下道,“挑衅的人是不是被你们就地正法了?”
随后摇摇头,喃喃自语道,“以我临仙岛的实力,结果完全预料之中,问这样的问题,简直有辱自身智商啊。”
赵镇也抬起头来,一边吸着手指,一边嘴唇蠕动,表情懒散的看向渐渐靠近的本岛成员。
“岛主,出大事了。”
这位成员哪敢耽搁,一到近前,当场跪下,伴随而至的还有全身发抖。
赵镇眼皮子跳了跳,“遇到硬茬子了?”
“岂止硬茬子,这次咱们是踢到了一块铁板了。”这位成员战战兢兢道。
八字胡急不可耐道,“磨磨唧唧什么,对方到底什么来历?”
“宁河图。”
三个字而已。
于赵镇和八字胡,无异于惊天霹雳。
赵镇更是当初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最后脱口而出道,“宁少帅?”
“是他,我们的人,被宁河图麾下的九千朵炎骑卫盯死了,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岛主,怎么办?”
赵镇,“……”
这位素来行事嚣张跋扈,无所顾忌的岛主,第一次感到浑身发凉。
毕竟,九千朵炎骑卫都出动了,看样子,事情要闹大,指不定临仙岛要面临灭顶之灾。
“你们眼睛是不是瞎啊,难道不清楚,这个人,招惹不起吗?”
赵镇勃然大怒,蹭得站起身,将近前这位成员踢飞出现场。
可即使如此,依然感觉到心惊肉跳。
“岛主,嫣然小姐先前威胁宁少帅,说要屠他满门,这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又是一句话,悄然落地。
赵镇倒吸数口气,满脸煞白,这简直是在将临仙岛往火坑里推啊。
而,刚才一直颐气指使,倨傲自负的八字胡,已经被吓得缩起脖子,不敢吱声。
“快,备船,我亲自出去求和。”
赵镇也不算拖泥带水,知道这样的事情,只能亲自出面。
海岸边。
宁尘静静的蹲到早已跪地恭候的吴良近前,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