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间她听到一声无比熟悉的轻唤,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整个人僵成了一座冰雕,而那声轻唤还在继续。
“汝汝,过来。”
她发现自己抗拒不了这种呼唤,思维僵硬,而身体已经朝着声源飘去,慢慢的场景变得熟悉,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深深的刻进了她的记忆深处,她生活了二十六年的地方——她的家。
她看到了坐在椅子上微笑着跟她招手的母亲,怀里抱着一个牌位——爱女许思年之墓。
“汝汝,过来。”
她愣愣的飘到母亲的身边,一双眼睛瞪的特别大,她看着母亲伸出布满皱纹的手颤颤巍巍的贴近她的侧脸,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我的怪汝汝哟,好乖,回家看妈妈来了。”
就这么一句话险些让她奔溃,她张着嘴拼命的说着什么,可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母亲显然看出了她的焦虑,依然笑着说道:“汝汝,别急,听妈妈说。”
她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母亲笑的越发开心,继而叹息:“忘记这里的一切吧,忘记这里带给你的痛苦,忘记抛弃你的爸爸,忘记曾经欺负过你的同学,忘记看不起你的老师,忘记——不能救你的妈妈……”
不要!不要!不要!
“孩子,回到你的世界去吧,把这里当成曾经做过的一场梦,回去好好孝顺你的父母,敬爱你的兄长,友爱你的朋友……
还有,你最深爱的爱人,他们都在等着你,去吧,别回头,你要的幸福就在前面,走吧,汝汝……”
不要走,停下来,不要忘记,不要……
图楼!帮我!
通往s市火车上的一节车厢里,一个带着耳机身穿黑色短袖,抱着双臂假寝的男生,猛地一下睁开了眼,墨玉般的黑眸迸射出逼人的压迫感,让对面正在打情骂俏的一对情侣瞬间挺直了脊背。
图楼摘下耳机随意的搭在肩膀,伸手揉了揉眉心,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才把心底的那种熟悉的呼唤压下,翻开手机看了看,没有短信,没有未接来电,这让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连续拨通了许思年的电话,无人接听,又发了几条短信才收好手机,看了看时间,刚刚中午,离下车还有一段时间,索性玩起了消消乐。
心不在焉的玩了一会儿,烦躁的动了动腿,闭着眼再次出了口气,提起旁边的背包随意的搭在肩上,起身朝身后的过道走去,有几个混混一样的女生还朝他打起了口哨。
图楼没工夫理这些琐事,走到车厢口靠在一旁再次拨通了许思年的电话,第五遍响起时,终于不再是冰冷的机械女音,但也不是他熟悉的软濡温和音,而是一个中年男性的声音。
“小楼吗?”
许三石接起的电话,这个时候许思年已经被安排在了病房,闭着眼打点滴,宋淑芳在一旁守着,他只粗略的讲了一下这边的情况,为了不影响图楼办自己的事,只说是有些中暑睡着了。
挂了电话,同宋淑芳一样坐到床边,看着虚弱从昏迷到现在没睁开过眼的女儿,心疼的叹了口气,他没说女儿高烧,有他们两口子守着不会有事。
而这边图楼也放下了一半的心,返回了过道,向自己的座位走去,只是总有一些不知死活的人出来刷存在感。
刚刚一群打口哨的混混女生再次吹响了嘹亮的哨声,图楼只顺势瞥了一眼几个留着一头乱七八糟像鸡窝似得女生,便收回了目光继续通过狭窄的过道。
其中一个染着火一样红头发的女生只轻轻一点座椅便利落干爽的落到了图楼的前面,车厢瞬间响起大片喝彩声,由其以她的同伴最为响亮。
“火焰你是最棒的!”
“拿下他,哈哈……”
“火焰威武!”
图楼停下脚步,像竹子一样笔挺的站着,他越人的身高给人一种很重的压迫感,名叫火焰的女生是个小个子女生,脸上画了妆,不过看做派应该也是十**岁的年纪,两人就这么站着,越发显得火焰只有一丁点大,这让看好戏的一些人暗自笑了半天。
“喂,帅哥,你哪儿的?”最后还是火焰先打破了沉默:“交个朋友怎么样?”
众人正屏息凝神准备等待接下来的剧情时,只见图楼面无表情的开始往后退,这一下直接有人嗤笑出声:“切,真给男的丢……”
只那个人话还没说完,图楼眼神便一寒,脚下轻轻一点借着身边坐骑的力道,向前缓冲而过,单手握着头顶的行李架,就那么从火焰的右边荡了过去。
整个过程不超过两秒,而名为火焰的女生只来得及感受缓冲带来的风便听到身后稳稳的落地声。
车厢一片诡异的安静,图楼掏出一张纸巾慢条斯理的擦了擦碰过行李架的手,沉着声音警告:“别招惹我。”
正好火车上的工作人员推着车经过,他扫了一眼便指着侧边挂着的一个袋子问:“垃圾袋?”
工作人员点头。
图楼跟着就把擦过手的纸扔进了袋子里:“谢谢。”
“哦,不,不用。”
图楼只点了头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心中懊恼不已,早知道就让他小舅或者三个哥送了,他最烦这种自认为自己很牛逼,且摆着高姿态的做派,最让他受不了的是被一群人当猴子观看。
至于那几名杀马特女生,他还真没放在心上,不过一秒便能忘记的路人甲,记来有何用!
熟不知,他这么干净利落,一身冷酷的做派,反倒给人留下了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