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瑞城的四大广场已经全部被特殊的魔法阵与临时修造的隔栏所封闭。所有疑似被寄生者都被分隔在这四个区域等待高级祭徒对纵魂蛛的驱逐。

这样的隔离无疑会给寄生者带来更为焦躁的情绪,但到目前为止却是最有效的方法了。

西列托站在城南卸货口的传送阵前,这里的一切自从下令后一直保持着原状。但是除了残留在阵法中没有任何指向性的魔气以外,根本没有任何线索。

那几日失踪的士兵像是从整个雷瑞城中蒸发一般消失的无隐无踪。所有城南营区的人一口咬定当时没有发生任何异状。让未知的真相变得有几分诡异。

这种感觉太可怕了。一个来自沉渊中可能具有高级智慧的魔物似乎正悄无声息的蛰伏在四周的人群中,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

“西列托。”罗萨伦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打断西列托的思绪,“厄马提拉大人和卡修大人有些事情需要当面与圣堂审判长确认。”

西列托闻声皱眉,这句话中有些强硬的态度,不像是罗萨伦怠K抬眼,果然看到面色不善的法圣和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罗萨伦眼中的些许无奈。

“雅达格大人最近身体不适,无法接见两位阁下。”

“身体不适?”厄马提拉声音中透出些许兴味,他的魔力膨胀隐隐透出一丝压迫感。

西列托绷直背脊,没有退让。

“是。”

“我们要见到他。”圣徒淡淡开口,即便魂域没有扩张,他周身的气息也有一股出的每一个字都让人从心底想要去信服。

如果说厄马提拉可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兴起去找雅达格麻烦,那么连圣徒都开口之后,这件事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如果身体出了问题,不是更应该让卡修好好看看么?”厄马提拉的魔力越来越强盛,虚空已经开始扭曲,令西列托身后的士兵膝盖不受控制的下曲。

以厄马提拉的性格必定已经做好硬闯的准备,而现在圣徒站在他身后,雷瑞城中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虚空法圣的脚步。

西列托的脸色有些苍白,声音依旧冷静:“雅达格大人在圣殿军东方的至高营帐中修养。我可以带你们去,但在你们见雅达格大人之前,我要先行入内通报。”

这已经是他给出的底线,如果协会军不想彻底与圣殿闹翻,就不可能拒绝。罗萨伦看了厄马提拉一眼,虚空法圣压制住魔力,勉强同意。

圣殿军东方至高营帐外。

一大片隔开军营的空白土地上,祭徒魔力汇聚而成的洁白之壁树立,将这高耸开阔的营帐衬出几分超然神圣。

西列托示意身后的三人留步,独自进入垂下的光幕中接受洗礼,随后消失在营帐内。

“装模作样。”厄马提拉轻声嘲讽环顾四周,这一带区域的气息太过纯净,太过死寂。如此空空荡荡令人心头压抑。

罗萨伦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一直微微皱眉,似乎在忍受着什么。

☆、40.陷阱

光幕泛起波痕层层散动,有什么东西轰然流转,将西列托的身形从至高营帐中弹出。剑士的身形坠地,狼狈开口:“雅达格大人不见了。”

他语气微沉,连自己都觉得说出的话太像托词:

身后涌动的光幕向内覆拢,将整个至高营帐彻底封闭。

“呵,有意思。”厄马提拉的耐心耗尽,雅达格越是不肯露面,他的怀疑就越深。

虚空在至高营帐的光幕前开裂,像一张巨口隐约要将整道屏障吞入腹中。

事情实在太过古怪,雅达格不仅不在殿中,甚至没有给留下任何指示,直接关闭了至高营帐的光之帷幕,拒绝任何人入内,就连西列托都被驱逐,他用巨剑支撑起自己的身体,雷光闪烁不断,让接触空气的每一寸肌肤都微微麻痹,但这样的力量依旧难以抵挡虚空散发出的威压。

他挡不住厄马提拉。

但至高营帐不仅仅是一个驻地,还是一个界限。如果就这样让厄马提拉强行摧毁,本就在法圣和圣徒的双重压迫下处于弱势的圣殿,在雷瑞城中将彻底沦为协会的附庸。

罗萨伦微微弓着身,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呼吸困难。他已经察觉出了不对,厄马提拉这样不惜代价的要见到雅达格到底是为了什么?

“圣堂审判长手中的圣器裁决之眼,足以在顷刻之间杀死半城的纵魂蛛。但他这几天宁愿看着事情不断恶化,也从来没有提过半句有关圣器的事。你难道就不想让我替你,问一个答案么?”虚空法圣的话如重石压在西列托心头。

他知道雅达格手中确有一件名为裁决之眼的圣器,但圣堂审判长已经多年没有完完全全展露过它的形态,所以大部分人并不知道裁决之眼的真正作用。

厄马提拉如此张狂,会在这种时候欺骗他么?

西列托握剑的手青筋暴起:“厄马提拉确实不在至高帷幕之中。”

他没有说谎,暮擒烟目色微暗。

那么雅达格究竟去了哪?在这样的敏感时期,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在什么情况下会不留任何讯息就消失无踪?

暮色昏沉,即使一片圣光笼罩,也让人萧瑟而压抑。

西列托恍惚之间联想到那些在传送阵附近消失不见的士兵,又立刻将心底这个可怕的念头压下去。如果敌人已经能够在悄无声息中将持有圣器的圣堂审判长俘获,那么整个雷瑞城,还有几个人能确保自己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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