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所派双倍人员值班,其他人等待后续部队到达,现在,解散……妖狐傍上太子爷。”
高峰的命令让驻守这里的中队长质疑,不等他问出口,就被冼钊给拉走了,剩下的暴风战士在各自小队长的带领下向山下走去,留下高峰看着地面上两具伽罗的尸体。
最高的山峰上,树立两根原木钉成的十字架,伽罗的尸体用工字钉牢牢地钉在十字架上,高峰坐在十字架边上遥望无人的旷野与远山等待,
高峰上辈子从不玷污敌人的尸体,对他来说,不管敌人多么顽强,凶残,恐怖,只要在战场上被打死,都是真正的勇士,不管他们以什么样的信念出现在战场上,给己方造成怎样的伤亡,都是值得尊敬的,这是战士间的尊重。
但此刻,高峰破例了,他将敌人的尸体高高悬挂,是让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知道,为了保护西部荒野的一切,他将不惜任何代价,就算践踏自己的信念也在所不惜。
山风吹动衣袂呼呼作响,高峰叼着香烟,眯着眼睛回想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种种,心中突然有些空荡荡的,他不知道杀戮要持续多久,仿佛从上辈子一直杀到这辈子,细算下来,高峰见过的尸体要比见过的活人多,杀掉的敌人要比认识的人多。
前所未有的空虚在心头蔓延,他不知上天为什么让自己来到这个世界,难道只是想要借他的手,杀掉连活着都不知道为什么的荒野人么?也许他死了,就不会有更多的人倒在脚下的血泊中,也许这个世界根本就不需要他?
“卡擦……,卡擦……。”
身后传来碎石积压的脆响,高峰从空虚孤寂的颓废中挣扎出来,扭头看向身后。
身形魁梧的的冼钊正向高峰走来,手中拿着一件军装风格的大衣,大衣让高峰眼熟,好像茉莉从地下遗迹中找出来,当做用不上的杂物扔给高峰,又被高峰交给晚玉清洗晾干,储存到仓库里。
“采风夫人让车队带过来的,说这里可能很冷,这东西穿着不比兽皮差,就给您送过来……。”
冼钊先是用采风的名义,再用自己的见解,认为高峰有必要将大衣穿上,从侧面表达对高峰的关心。
高峰摇了摇头,却接过军大衣,大衣没有从地下启封时腐朽的霉味,有着淡淡的清香,显然是晚玉精心给自己准备的,大衣放在高峰的双腿上,抚摸着领口黄铜军徽,高峰一时间痴了魅上邪君。
“十三个搜索小队都回来了,附近能够藏人的地方都找过,没发现任何痕迹,他们就像从天上掉下来的……。”
冼钊蹲在高峰身边,抓着头皮想不明白的说道,高峰听言并未惊讶,而是遥望着阴暗的天空,小声说道:
“如果他们有浮空飞艇的话,确实能够从天上掉下来……。”
高峰只是随意一说,冼钊却郑重地点头赞同道:
“难怪昨夜的袭击者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经验最丰富的猎人也找不到他们的痕迹……。”
“什么?”
高峰猛地站起身,惊讶的看着冼钊,冼钊愣愣地将话重复了一边。
“错了,我们都错了,对方兵力不多,所以才夜晚发动进攻,两挺机关炮被损毁,堡垒的暴风战士伤亡大半,他们不可能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撤退,除非……。”
“他们损失不起,剩下的人没有信心再继续打下去……。”
冼钊也明白了,随后接道,说道这里,两个人一起大眼对小眼。
“他们不可能再来了,虽不知道目的是什么,一次不成功,不会有第二次了……。”
高峰心中憋着一口气,满脸青色,享受安逸的一个月,是他两辈子都不多的温馨时光,本以为能够继续下去,却被人打断,现在连敌人都找不到,让他满肚子的愤怒无以发泄。
“那,那集结的战士怎么办?难道只能等着他们打我们?其他地方可没有机关炮……。”
冼钊也被坏消息打击到了,不管怎么说,都没千日防贼的道理,等着别人随意在家里肆掠,实在太憋屈了。
“暴风战士全部动员,分派到各个居名点,不管怎样,都不能放任那些混蛋在我们家里胡作非为……。”
高峰下定决心,不管多么艰难,也让那帮杂碎毁了自己的成果,冼钊低头遵命,高峰付出了大量精力,只是不甘心,冼钊是土生土长的荒野人,他比任何人都欣喜西部荒野的变化,迷醉绝壁雕凿出的千古奇观,震惊石城从无到有的雄伟变化,还有地下城漫长通道上的挖掘与奋斗,都是西部人双手建造出来的传世之物,就像西部的图腾,让他涌起虔诚的信仰,愿意为了守护这份信仰随时死去豪门邪少的野蛮交易。
高峰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干了什么,千米绝壁上挖掘出的洞窟对他来说,只是联通地下的必须通道,并不放在心上,对荒野人来说,千米绝壁上打造出来的是奇迹,诞生西部荒野的奇迹,这种奇迹好比前世的万里长城和巴比伦空中花园,希腊的万神殿和埃及的金字塔,这是能够凝聚一个民族魂魄的奇迹,也是西部人的信仰之始。
冼钊收到命令便去传达,心中沉甸甸的向山下走去,走了两步,冼钊突然转身问道:
“是不是家族的人冒充荒人?只有家族才有浮空飞艇……。”
冼钊的疑问高峰早就想过,摇头说道:
“应该不是,不管家族需要任何东西,只需派人索要就行了,荒野没有力量阻止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