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化兽潮终于毁灭了,毁灭在无尽的蓝色光幕中,吞噬了成千上万的生命,还有数十座山峰,蓝色光幕只是稍显暗淡,却没消失,依然坚定的向剩下的生灵推进,在临死前的最后一刻,武装人员和被保护的平民一起哀嚎,形成惊天动地的海啸声,反复震荡在岩壁之间,宛若黄钟大吕。
在这浩荡如海的哀鸣声中,一道炫蓝的光晕突然出现在众人眼中,悬浮在平推过来的蓝色光幕之前,只见浩瀚如海,深不可测的蓝色光幕在蓝色光晕面前,犹如掉进漏斗般不断消失,最终泯然无踪。
不等人们擦拭双眼,想要见证这份奇迹时,蓝色的光晕已经消失不见,同样消失的还有之前被攻克的数十座山峰与数万只生化兽,只留下十多平方公里,镜面一样的平地提醒着众人,一切并非梦幻。
无数从天而将的水滴落在镜面般的岩石上,鸣奏出悦耳悠扬的琵琶曲,在灯光的照耀下,蹦碎的水雾反射出彩虹似的光芒,动听的水滴击石声中,宛若一片人间仙境,残活下来的人们纷纷敞开干涩的喉咙,发出似悲似喜的嚎叫,庆祝自己活下来的同时,也在哀悼曾经被生化兽吞噬的亲朋好友。
解决了数万生化兽,对高峰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插曲,但对他的灵魂来说,是一个关键的转折点,若高峰任由自己发出的能量光幕毁灭数万人的生命,他的性格将再也无法挽回,成为漠视任何生命的无情强者。
可在最后关头,十字星自发唤醒高峰性格中一丝不曾消失的人形,挽救数万人的生命,让高峰与树人精神力印记有了微弱的异化,使他觉察到自身的不妥。
树人精神力印记的侵蚀无声无息,防不胜防,只要树人浩瀚的金色精神海没有被高峰彻底吸收,就会如跗骨之蛆纠缠在高峰的大脑中,稍微不注意,就可能失去自我,成为恐怖禁锢树人的另类寄生体,到时候高峰也不再是高峰,而是禁锢树人的另类生命形式。
虽然觉察到不妥,高峰并没有办法来解决,吸收树人精神力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而十字星也不受他控制,甚至连他到底是高峰,还是树人的延续都分辨不出,不知道,不经意间产生的念头,是他自发的,还是受到树人精神力印记的引导。
解救了数万人的生命,与高峰之前的性格相符,高峰骨子里还是一名军人,军人的责任并非杀戮,而是守护,守护所有遭到威胁的平民,而只要是华夏人,都在他的守护范围内,正是这一点契合,让他短暂的清醒,发现问题,开始深思自己。
想到这里,高峰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若说恐怖禁锢树人的本能是自身的强大,已经对生命的漠视,那么他要做的就是反其道而为之,树人不想管人类的死活,那么他就偏偏要为解救人类为目标。
树人将生化兽当做蝼蚁般不受重视,那他就专门杀掉发现的蝼蚁,做一些对树人毫无意义的事情,也许这样,潜移默化之下,他会与树人精神力印记产生隔阂,最终分开。
想到就做,高峰宛若一道蓝色的流星,飞快穿梭在幽深而阴暗的地下隧道,沿途所有遇到的生化兽,不等发现高峰,就会被一道道炫亮的蓝色光晕集中,化作飞灰,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
成为崩云伽罗后,因为树人的影响,高峰并没有感觉到有多么喜悦,但在杀戮生化兽的过程中,高峰却感到一种发自心底最深处的满足与得意,这种感觉诞生出淡淡的喜悦,随即高峰的情绪正在缓慢的恢复。
杀死越来越多的生灵,一股淡淡的气质弥漫在他身边,那是犹如实质的杀意,某种忽明忽暗的气场在护身的蓝光边缘扭转波动,犹若无数厉鬼的面容在高峰身边挣扎哀嚎。
一路杀戮,百里不留行,不知多少生化兽在高峰掠过后灰飞烟灭,直到高峰来到一座不大不小的地下城,这座地下城被放弃的时间不算很长,四处都有翻到碰撞的浮车,一些角落还闪烁着暗红或萤绿色的灯光,一头头生化兽犹如幽灵,游走在空寂的街道与楼房间。
感知扫过城市,顷刻间将大半城市探查的清清楚楚,在高峰的感知中,生化兽的数量,埋葬在城市各个角落的物资,还有被人费尽心思隐藏的财富,宛如透明一般敞开在高峰眼中。
整个城市都在生与死之间交缠,很多隐蔽的地方都有人存活,更多的人却无声无息的死在封闭的密室中,或是缺乏食水,或是耗尽空气,还有自相残杀,或被人分尸吃掉。
除地下城凋零的表面,隐藏在深处的种种罪恶一览无余的呈现在高峰面前,人类或许会因为生化兽潮而团结在一起共同抵御,同样也会为了一点点活下去的希望而自相残杀,在阴暗的影子里,各种罪恶比生化兽潮还要让人痛恨厌恶。
高峰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因为被迫亦或是本性使然,看到这些东西,让他深深失望,这就是他想要挽救的人类?这就是他对抗树人印记的希望所在?
失望的高峰再次被树人印记所引导,变得淡漠无情,但他心中的杀意却不曾削减,树人视万物为蝼蚁,只要对自身有益,没有什么是不能杀的,而高峰经历无数战斗,对生死早就看透,对杀生更不陌生。
被蓝色光晕包裹的高峰快速在城市上方旋转,形成一道流转不定的光环,在光环覆盖的范围内,不管是生化兽,还是隐藏在暗处的人类,统统化作飞灰,一点点尘埃在城市的各个角落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