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刚刚严肃起来的气氛一下子又被冲没影了。
er已经彻底放弃。
他缓缓说出了自己的预想中的条件，然后给了一个价格，问，“小予怎么看？”
这谈判一开始的氛围就不对啊！
说好的严阵以待，正襟危坐呢？
什么时候轮到er这尊佛先开口了啊？
还有你这顺序好像有些不对……
正常的流程是两方先做接洽，初次洽谈愉快，er会带人去这家工厂亲自检验产品，其后，再坐下来慢慢定价格商议条款。
你直接从第一步跳到了最后一步，身边两位助理都默默低了头，devin和杨副总也觉得这怪人脑回路果然不一般。
这不是er的问题，这是他们少爷的问题，少爷太会揣摩人的心理了。
看这阵势，是打算一次性谈好合同了？
果然，那个磨人的小妖精听了这话一点也不奇怪，淡定地接话，“跟您谈合作真是太愉快了，那我便说说我的看法。下个月18号我们会举行新品发布会，在这之前，我希望贵公司的网站已经开始推荐……”
er来之前，对朝羲的资料也做过详细的了解，他确实比较看好这款眼镜，事先也草拟了一份合同条款，现在听顾期予说着，他就对着自己写下的东西做一些记号。
各自站在自己公司的立场，提出的条件必定有出入，于是两方的其他人飞快列出两人有意见不同的几点。
无非是，价格利润点、供货方式和数量。
玻璃壶可以直接加热，顾期予倒出了剩下的茶水，开始用另一种冲泡的方法泡茶。
与sw集团成功合作
其实，碧螺春更适合用“上投法”来泡，即先倒水再放茶叶，随着银绿卷曲的茶叶投入热水，那种犹如雪浪喷珠，春染杯底，绿满晶宫的奇观会相继出现，才是真正品它的妙处。
但是之前，几位谈合作的代表刚坐下来寒暄，自然不会很仔细地观察面前一个茶杯里的景象，所以顾期予用了“下投法”来泡，表演式的动作缓慢优雅，茶香清鲜，自然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此时屋内别说是严肃紧张了，甚至在顾期予又不急不缓用“上投法”再为他们泡上一壶茶后，那些条款拎出来讨论时就仿佛话家常似的随意。
几人就像朋友聚会似的，你觉得怎样，我觉得应该怎么样，我说的你不同意，那咱们商量一个折中的办法，双方都不伤和气……
等所有的商议好，已经是三个小时后了，er笑着在合同上签字处写下了自己的大名，合上后站起来对着顾期予伸手，“合作愉快亲爱的！”
对面的青年嘴角依然带着浅浅的笑意，澄澈的黑眸映着星光，并没有因为这是和sw集团签下的合同而欣喜若狂，倒是多了几分不易觉察的真诚，回道：“合作愉快er。”
没错，人家不让他叫先生这么生分的称呼了。
刚刚讨论得很投入还没觉着，现在已将近十一点，离晚餐都过了快五个小时，杨副总之前得到顾期予的暗示，等握完了手就趁势邀发出了邀请，“合作愉快。楼下订了清淡的宵夜，都是我们华夏星系的特产，不如一起去尝尝？请！”
杨副总看起来很温和，当他笑着说话的时候，总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感觉十分亲切。
er听说是特产，爽朗一笑，“太棒了！走吧，小予，我迫不及待想知道是些什么好东西了。”
首都星的星级酒店、高档商务会所很多，顾期予选择了这家，环境和档次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看中这里能让他一展身手给er泡一壶好茶和这里的特色点心。
这里有茶叶星球特供的好茶、价值不菲的茶具，甚至，煮茶用的水也是特别处理过的，碧螺春的清香和魅力才得以展现。
合同在友好的气氛中谈完了，下楼就可以享用美味，那自然太好不过。
前两天的相处看出来，er和他一样是性情中人，只要是入了自己的眼，那便是自己人，对自己人，他们向来宽容。
就像刚刚报价的时候，他也并未仗着这一点报出了高价，而是一个会让er也觉得可以接受的价格，合作本就是共赢，他一直坚信这一点。
果然，听了他价格后，er爽快把订单量增加了10。
这便是，共赢。
窗外满天星辰，屋内谈笑晏晏，待散去时，快到凌晨，送走了sw的几人，顾期予捂着唇打呵欠，眼里水气弥漫，望着devin，“明天可以睡懒觉吗？”
devin看着他困倦的样子好笑，现在对着顾期予可不再是当初那种礼貌疏离的笑，像看弟弟似的欣慰，“你睡得着？明早大会可是我们部门的重头戏，再说下午还要和er去工厂。”
也不知是谁，一鼓作气就邀请了人家明天参观工厂。
雷厉风行的，真是跟董事长一模一样。
不过说起来，董事长最近出现在公司的频率有些低啊。
顾期予那双大眼用力眨了眨，让自己清醒一点，“哦……再见。”有气无力挥了挥手往自己车上爬。
虽然一整晚的氛围很轻松，但这确实一场很正式很费脑子的谈判。
怎么让这种轻松一直持续，他要把控着主场，说的每一句话要照顾到在场的每一位，每一句话都不能有疏漏，和er交手确实很有压力，但是他必须让自己看起来游刃有余。
等于是一整晚神经高度紧张。
加上这一个周都在准备各种资料，那根一直绷着的弦一松，疲惫感便一股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