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这个热闹我们就别去凑了,新平堡的兵拉出去还不如这帮乌合之众,不过帮一下那个浑小子还是应该的,”方咨昆笑呵呵地说,他拍了拍身边的一门火炮,“就用这些家伙吓唬一下土蛮,我从军十几年就没见用过这东西,咱们今天试一试。”
孙守备一脸苦相说:“这些火炮的岁数比我们还大,有的怕是摆在这儿上百年了,谁也不敢用啊!打出去的炮子没准头不说,要是炸了膛,咱们也没法向上面交待呀。”
“怕什么!把火药装满,火线留长些,点燃了咱们的弟兄就躲远点,打中了算土蛮倒霉,打不中也能吓吓他们,炸了膛也不要紧,咱们找几个泥瓦匠重新糊好了照样可以做摆设,你放心,上面没人会把这当回事的。”
方咨昆说干就干,带着孙守备选了几门还看得过去的火炮,又找了一帮用过三眼铳的守堡军士就忙开了,当兵的开始还害怕,听说点燃火线后可以跑路,立即也来了兴趣,他们也想看看这老古董怎么回事。士兵们给子铳加足了火药,都装上实心铁球,有几个家伙还装模作样瞄准了一会儿。
方咨昆见准备停当,令旗一挥下令开炮,随着八声巨响,老方完成了他到新平堡后的首次实弹射击,不过他立刻觉得脚下的地面一颤,接着就听到有人在喊“炸膛了,有人受伤了。”
八门火炮射击,三门炸了膛,把垛口都炸掉了一大块,几个躲得远远的士兵还被神出鬼没的碎片打得头破血流,打出去的五颗炮子有两个还在边墙下冒着热气,剩下三个打哪去了谁都不知道,方咨昆气得直跺脚,大叫道:“这是些什么鬼东西,以后谁再碰这东西,谁就是不想活了。”
方咨昆这几炮救了李榆,八声巨响把察哈尔人吓了一跳,接着一枚炮子重重砸在他们面前,马上又弹起来向他们飞去,察哈尔人惊恐地躲避着,拥挤成一团,不过那枚炮子落在他们脚下就再也不动了,察哈尔一阵大乱后,有十几个家伙被挤下马。更恐怖的事来了,紧接着又有两枚炮子飞过来,这回躲不开了,一个家伙被炮子击中,整个人从马上飞了出去,另一枚炮子更狠,将一个家伙连人带马砸得血肉模糊,察哈尔人被吓傻了,他们不知道边墙上会不会再给他们来几炮,一时呆在原地不知所措,有些家伙甚至开始向后缩了。噶尔马也犹豫了,边墙上的明军出手这可就麻烦了,大汗专门说过现在无论如何不能跟明军翻脸,察哈尔和明军是共同对付金国的盟友,饿得半死的察哈尔还指望着伸手向明国要钱要粮呢,既然打定了要饭的主意,那就不能和人家撕破脸。
李榆总算有了喘息之机,察哈尔人的追击差点让他的队伍崩溃,能跟着他逃命的只剩下四百人了,趁着察哈尔人发呆,他带人冲上一片山坡,重新整队列阵,太阳已经开始落山,再坚持一会儿就有机会脱身了,实在打不过他也只好弃马钻进背后的群山之中逃命。
李榆要做困兽之斗,噶尔马则是犹豫不决,双方一时间僵持起来,这时西面传来明军的号角声,一支明军骑兵正向他们快速驰来,那面明军的大红旗格外醒目,噶尔马抬头望望天色,无奈地摇摇头,现在只能撤退了,绝不能与明军发生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