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侧过头,看见少年干净的脸上一抹释然的笑。
天空一如既往的蓝,春风拂面,人如桃花,笑容明丽。
祭天大典如期举行,这天百花齐放,祭天礼坛上穿着端庄华丽的少年,金冠墨发,漆黑的一双桃花眼,眸子流转明亮的光华,小巧秀气的鼻子,檀口轻开,口中念着早就拟好的祭辞,上三柱婴孩手臂粗细的香,焚香的青烟顺着风散开,萦绕在少年身边,如幻如雾。
然后双臂展开,舞动衣袖,脚步行云流水,配合着低音庄严如钟的鼓声,陪衬着祭坛之下恭恭敬敬的文武百官,他如凤凰般耀眼。
沐翱痴痴地看着那人,眸中敛去了平日的厉芒,徒增了柔光。
不知道这一次祭天之后,又有多少人会将视线留在执废身上。
沐翱看到,站在百官群臣前面,距离祭坛只几步之遥,一身金红龙袍的年轻帝王,眼里霸道的目光。
攥紧了双拳,沐翱瞪着那人,以及那人身后目光各异的皇子们。
执仲的眼里脸上全是对执废的惊艳,直勾勾的眼神,看了真让人厌烦。
月牙白勾勒金色简笔牡丹长袍的执语则露出儒雅fēng_liú的笑容,执废看过去的时候还露出了温柔而令人沉溺的神情,只不过执废是错愕于仪式的顺序与太傅教习的地方略有不同,并未注意到他,只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一步步迈上台阶的帝王。
殷无遥手中拿着的是历代先皇为太子打造的东宫玉牌,只有玉牌在身才是真正的太子,每朝都是如此,执废呆呆地看着殷无遥靠近他,然后伸手为执废佩戴上那通体莹白的玉,有些不知所措。
按照顺序,执废应该在跳完祈暝之舞后用弓箭射中台阶下竖好的靶子,彰显太子的能力,不过是些走场面的形式罢了,开疆皇帝好战尚武,才有了这个习俗。
而现在,却是殷无遥亲自登坛为执废佩玉,别说是执废,就连台下的大臣们也惊得目瞪口呆。
玉牌是在仪式最后由宫人呈上的,没必要劳驾帝王啊。
朝臣们摇摇头,他们知道皇帝有心血来潮的喜好,虽然有点专断独行,但从未影响过国运民生,也只能由着帝王任性,史官
二十六 沐翱番外下 ...
们战战兢兢,不知眼前这幕如何下笔,沐翱全都看在眼里,嗤笑一声。
殷无遥低头跟执废说着什么,执废听后,眉毛皱得更深,可脸上却泛起了淡淡的红色。
随即,皇帝一笑,转身以洪亮的嗓音当众宣布,“我大周的太子,殷执废!”
在场有许多低阶的士兵们热血沸腾,欢呼雀跃。
那是糅合了内功的,沐翱看着一脸自信与张扬的殷无遥,帝王内力的深厚就连他也测探不得,只要他稍加内力,就连说出来的话都能振奋人心。
真正是随心所欲,玩弄天下于鼓掌之间。
忿忿地挥着剑,沐翱回到端居宫,对着那棵桃树就是一阵凌厉的剑招,纷纷扬扬的花瓣被剑气震落,又被撕裂,庭院里一时溢满了芳香,落红随风飞舞,美景如斯,沐翱却没有任何心情。
他必须变得更强、更强!
强到足以保护殿下,足以与那人抗衡。
沐翱仰头,孤鹰掠空,而那人如天空一般高远,遥不可及,手中的剑再怎么磨砺也比不上他的一句话、一个动作,甚至是一道目光。
差得太远了。
二十七 ...
执废对着面前的一摞的书简叹气。
这是用过早膳之后内侍大总管左公公送来的,堆着满脸讨好的笑,左公公麻溜地指挥底下的小太监们收拾案几,稳稳当当地将绣面装订的奏折垒上去,“这些奏章,陛下午时会过来检阅,请殿下务必尽心尽力……”
桌面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连笔墨纸砚都规整地放在一旁,一本本奏折根据不同内容分成三部分,左公公还详细地说明了每部分的奏折需要怎样的格式来批复。
刚睡醒执废就被拉去上朝,回到端居宫又要批阅奏章,连喘口气的机会都不给,只有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