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寝又不是我自愿的。陛下要不是皇帝,我连‘死鱼’都懒得做。”
“好一张利嘴!”杨广发出神经质的笑声,同时手上用力,指甲在李建成吹弹即破的皮肤上掐出红印来,“你想惹怒朕,存心求死,好让你的爹和弟弟下决心造反吗?朕偏不让你如意。牙不尖嘴不利,就不是朕喜欢的建成了,朕就喜欢你这张利嘴。”杨广拔下李建成头上的发笄,让他的一头长发如流瀑般披散下来,恶狠狠地吻上他的嘴唇,毫不怜惜地在上面留下牙印,“和你弟弟两情相悦,嗯?朕得不到你的心,他也别想得到你的人!”
马车里传出衣物被撕裂的声音,马车外的宇文化及赶走侍卫,自己守在车外,默默地低着头,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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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蓝如洗,团团白云像肥嘟嘟的绵羊在天上奔跑,绿草如茵,偶尔一阵风吹过,露出草中星星点点的牛羊。草地上散布着许多帐篷,男人在教小孩骑马射箭,女人忙着挤羊奶做乳酪,一派平静祥和,突然可汗的牙帐里面传出始毕可汗的惊呼:“你说什么?”
“这……这不是你写的?”始毕可汗在义成公主面前挥舞着他收到的信,“怎么会不是你写的?难道还会是谁伪造的不成?整个突厥有几个人会写汉字?而且这分明是你的字迹。”
“我嫁到突厥十六年,早已不会写汉字。”义成公主苦笑,“再说就算西突厥打过来,这边还有俟利弗设和咄苾坐镇,我何必向大汗求助?大汗,你被骗了。”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始毕可汗泄气地坐到他的狼皮宝座上。
始毕可汗的二弟俟利弗设和三弟咄苾也在帐篷中,此时正在研究始毕可汗收到的两封信。第一封是封汉文的匿名信,只说杨广会在什么时候到雁门关,身边护卫多少人,其他的一个字都没有多写。始毕可汗收到这封信时,也是将信将疑,再三权衡后,觉得走一趟也没什么坏处,如果真的能生擒杨广,说不定就能把广阔的中原都变成东突厥的牧场,那是再理想不过了。接着围攻雁门关数日不下,始毕可汗接到了第二封信,是以义成公主的名义写的,通篇也都是她的字迹,一开场就说始毕可汗身边有西突厥的奸细,为免这封信落到奸细手中,所以用汉语写,然后说先前的匿名信其实是西突厥人的阴谋,意在引开东突厥的大军,然后可以趁机攻下东突厥,如今边境告急,要求始毕可汗尽快带大军赶回来增援。始毕可汗认识义成公主的字迹,不疑有他,立刻撤军回来,才发现一切都不过是个骗局。
义成公主虽然作为和亲公主嫁到东突厥,却对大隋感情深厚,当初始毕可汗要去抓杨广,她百般劝阻不成,只能祈求上苍保佑杨广。想不到上天听到了她的祈祷,让始毕可汗无功而返。义成公主替杨广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这信是从哪里来,送信人到底有什么意图,至少大汗安然无恙,我们也没什么损失,只是被人捉弄了一回……”
“谁说我们没有损失!”始毕可汗怒吼着打断义成公主,“暂且不说路上耗费的粮草,此次围城之战,我损失了数千精兵,还中了一箭。”更不用说后来的一封信上说始毕可汗身边有奸细,害得他一路疑神疑鬼,还斩了几个亲信。
“大汗受伤了?”咄苾吓了一跳。
“小伤而已。”始毕可汗冷哼,“只是那射伤我的白衣神箭手确实厉害,射起箭来稳、准、狠,突厥人中都未必有这样的好手。可惜距离太远,我连他的长相都没看清,只看到他一身白衣。”
俟利弗设看到匿名信的时候就抖得厉害,听始毕可汗说起白衣神箭手,忍不住叫出声:“是他!”
“是谁?”始毕可汗抬头看向俟利弗设,“你认识那个神箭手?”
“不……我……只是想起以前看到过的一幅画。”俟利弗设搜肠刮肚地找托词,“我以前在汉人的古董店看到过一幅画像,就是个白衣少年射箭,旁边题着一首诗,字迹和这封匿名信有点像。”
“画像上的人是谁?”始毕可汗连忙追问。汉人中居然有那样厉害的神箭手,由不得他不好奇。
“店老板说那幅画是汉武帝为骠骑将军霍去病画的像,旁边的词是霍去病自己题的。”
咄苾忍不住嗤笑:“店老板看你是突厥人,以为你不识货,存心想抬高价钱吧?霍去病都死了六百多年了,难道是他的鬼魂还在帮汉人打仗?”
始毕可汗也觉得俟利弗设说的不过是无稽之谈,让他把信拿出去处理掉,这一次出征就当是被狗咬了,嚷嚷着要酒要女人。
俟利弗设没有把信烧掉,而是当宝贝一样藏进怀里,对侍卫说要去遛马,纵马奔驰到没人的地方,跳下马背跪在草原上对着天空大喊:“是他!一定是他!神啊,感谢你,我又能见到他了!”
白衣神箭手,熟悉的字迹,两封信就把突厥四十万大军耍得团团转的计谋,除了他还能有谁?霍去病确实死了六百多年了,可是人的灵魂会轮回,而且轮回后未必会忘记前世的事,俟利弗设自己就是个带着前世记忆的人,他看到的霍去病画像不是六百年后的古董,而是六百年前的新作。虽然记忆中霍去病的长相已经有些模糊,他的音容笑貌一直留在画像上,画像旁题诗的字迹牢牢地刻在俟利弗设心里。
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了,想不到又和他投生在同一个时代,又能看到他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