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之下,他的心一下堕入了万丈深渊。
应宜声的左脚踏着自己,他的右手,正扯着口角流血的秦牧。
马车的蓬顶被掀得飞起,马四脚朝天,被暴走的沙石击中了腹部,那里被划了一个长约一尺的血口,马肠子哗哗地朝外涌着,它不住踢腿嘶鸣,很快,那垂死的马蹄便沉重地落在了一侧的地面上,再无动静。
明庐的脑袋撞在了一块石头上,当即便血肉模糊地昏厥过去,人事不知。相对之下,秦秋反倒没有受太重的伤,只是蓬乱着头发,跪坐在地面上,面对着眼前淋漓的鲜血与绞死的尸首,拼命用小手堵住自己的嘴,好叫自己不哭喊出声。
……最糟糕的是,风掀去了江循的面具。
应宜声用空出来的左手抹去脸上的一丝污迹,低头饶有兴味地打量着江循的脸,又和右手上提着的秦牧仔细作了一番比照,问江循:“……你是他的影卫?”
江循把脸偏到一边不吭声。
应宜声踮起左脚脚尖,在江循已经塌陷了一块的胸腔上游移,选准一个下脚点后,便用力朝下踩去,又是一声骨骼折断的闷响,在剧痛中,江循模糊了意识,只短短哼了一声,双手将地面抓出了一片翻卷的泥土。
应宜声的口吻里多了些赞许:“秦家主竟然能找到这般忠诚的影卫,真不知道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他越发对江循感起兴趣来,俯下身来细细看他的脸,但是,一个细弱的哭腔打断了他的品鉴和赏玩:“求求您,求求您,放了我哥哥和循哥吧!”
应宜声有些不满地抬起头来,却见那说话者是个可人的小姑娘,就不由得微笑起来,并不说话,用一种充满趣味的目光上下审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