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难得无事,顺娘则是回家去躺了一会儿,接着站起来拿了笔墨来坐下重新抄写了一份魏家正店底下的那些脚店各自需要多少豆芽的数量以及店的名字,还有算了一下自从往宋家正店送货以来都收入了多少钱,以及开销了多少钱,最后又赚了多少钱。她发现到目前来止盈利不多,大概也就只有十几贯钱,而这些钱大多又投入了新买卖之中,所以真正余下的不过五贯钱而已,比她以前砍柴卖鱼十多天的盈余的钱还少些。可她想,主要是往宋玉姐的宋家正店还有底下那些小脚店送货的时间不长,若是长一些的话,一定赚钱不少的。
算起来,她跟宋玉姐认识到最后被逼暴露身份,跟宋玉姐分开也不过两个月而已,然而这两个月里面,却是换了芯子的顺娘在辛苦赚钱养家的时候,因为宋玉姐的存在而充满干劲儿和希望之时。
一想到宋玉姐,顺娘就叹口气,放下了手中的毛笔,从枕头下面摸出了那一封宋玉姐写给自己的信,重新展开看起来。信纸上散发出淡淡的宋玉姐身上独特的脂粉味儿味,顺娘觉得捧着这信看,就好像宋玉姐坐在自己跟前,面对着自己一样。
她忍不住想,宋玉姐此时是否已经接受了韩衙内的提亲,宋家人是否已经在为宋玉姐置办出嫁的嫁妆了呢?
准确地说,此时的宋家人并没有给宋玉姐置办嫁妆,倒是被人建议准备后事。
因为三日前,据宋玉姐身边服侍的婢女和婆子说,傍晚宋玉姐去宅子后面散,结果后花园闹鬼,有恶鬼缠住了宋玉姐,宋玉姐因此卧病在床,病势凶险。曹家二小姐曹琦红知道了,亲自去找了青玉观的王道婆来捉鬼,一直在后院做法事呢,也不晓得能除掉那缠住了宋玉姐的恶鬼不,王道婆叫宋家人准备后事呢。
宋玉姐的爹娘一听,吓得不行,立即过来看望宋玉姐了。
宋贵知道了,却有点儿疑心,他总觉得这是妹子不想嫁给韩衙内,故意弄出来的事情,于是他也跟着过来看。
谁想一看之下,他却有点儿相信了,因为短短两日不见,原先他的美艳不可方物的妹子已经迅速地憔悴了,面色发黄,双目紧闭,眼下乌青,唇色灰白。并且叫醒她,她的眼珠子也不转一下,根本认不出谁是谁,把爹喊成娘,把哥喊成嫂子。
宋贵又去找那个王道婆问话,问多久才可以除掉缠在其妹身上的恶鬼,他妹子什么时候才会好起来。
王道婆告诉他,短则半月,长嘛,恐怕需要三年五载。
宋贵听了吃惊不小,他让王道婆快些施法除了恶鬼,他有重酬。王道婆却说不是她不想答应,而是那恶鬼相当厉害,三年五载除掉都算好,就怕除不去,宋玉姐有性命之忧,且先施法半个月才说。
没奈何,宋贵只得让王道婆先施法半个月。
韩家那边见派了媒人去提亲之后,都七八天了宋家都没回信,便又派了媒人去宋家问。宋家两老口只得把宋玉姐叫恶鬼缠住病倒在床的事情老实对来人说了,让她回去上覆韩家人,说要等一等再说。
媒婆便问需要等多久,韩家两老说大概还需要十来天,若是还是不好的话,恐怕需要三年五载了。
听了这个话,媒婆暗叹宋玉姐也是个无福的,人家韩三郎再喜欢她也不可能等她三年五载啊,然而面上她还要对宋家两老口说宋玉姐是有福气的人,想来要不了多久就会好了,让两老口不要太过担心等等。
媒婆后来回韩府去见了韩太尉夫妇,把宋玉姐因为恶鬼缠身病倒,家里请了厉害的道婆正在施法驱鬼,然而短时间内宋玉姐估计不能好的事情对两人说了。
韩太尉一听就皱起了眉头,而韩太尉的娘子林氏却很高兴,对韩太尉说这下好了,三郎也该放手死心了,之前她就不同意这门亲事的,那个三郎瞧上的宋玉姐是个寡妇不说,还有个儿子,另外还抛头露面当垆卖酒那么几年,这样一个市井妇人怎么能够成为自己儿子的娘子呢。要不是公婆宠溺三郎,压着一定要让她答应,她说什么也不会答应的。没想到,最后这个宋玉姐还是自己没福气,被恶鬼缠身病倒了,说不定那个恶鬼就是她死去的官人呢,她官人不愿意她再嫁,所以才会来缠上她……
“行了,你也别瞎说了,此事,还是把三郎叫你实打实地跟他说一说罢,若是那宋玉姐再过些日子都好不了,这门亲事就算了吧。”韩太尉说完,就让下人去把三儿子叫来,把媒人去宋家听到的事情对他说了,也把他的意见对韩三郎说了。
韩三郎一听宋玉姐病倒了,立即就说他要去看望她,另外带厉害的法师去捉鬼,他就不信那缠住宋玉姐的恶鬼他除不掉。
林氏听了立马就把他给拉住了,劝他说宋玉姐的宅子里有恶鬼,儿子去了万一也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可怎么好,她不许他去。可韩三郎却不听,说自己非得要去瞧了才会死心。
韩太尉见了只得挥手让他去,并对林氏说:“你不让他去,这事儿完不了,让他去,只是身边多跟些人就行了。”
韩三郎出来果真通过身边的帮闲去找了个汴梁城里非常厉害的道观的主持道虚,直接找到宋贵,让他带着去瞧宋玉姐。
宋贵见韩三郎亲自出面,当然是大拍他的马屁,领着去了甜水巷妹子的宅子。
进了宅子,韩三郎让那道虚领着他手下的弟子去后园看一看,他则在宋贵的带领下去见卧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