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手里的灵符自己燃烧了起来。
姬旸脸色倏地变得惨白,“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力量竟然被完全禁锢了起来,准确的说应该是全部消失了。
“啧啧,没想到魔道元首也有今天,你说我该怎么处理你呢?”闵衡笑得温柔。
上次段顾掉下去之后他最后那一剑可不只是有真元力而已,稀奇古怪的阵法他可是研究得不少,当时他直接打了一个在这人身体里,如今正好发挥了作用,虽不至于真的将对方几百年的修为给散了,至少骗骗人没关系。至于时效,这个少说也得三五个月。
“算了,我不会杀你。”显然被对方的表情很好的娱乐到了,闵衡语气中颇有些悲天悯人的味道,让人一路从背脊寒到脚底。
之后便没再理会姬旸,闵衡径直和他擦身而过。
他是不会杀他,但有的是人想杀他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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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顾朝后退了一步,正好避开了那恶心的还在滴落着粘液的触手。
这战必须要速战速决,他能够感觉到体内迅速消失的力量,以及那越来越沉重的脚步,如果不是最后一根弦在硬撑着,段顾几乎可以肯定自己马上就会倒下。
骨刀已呈透明色,想来过不了多久就会消失,那时候段顾将失去所有的战斗力。
上身的伤口因为长时间的动作一直在流血,每动一下都会在早已被鲜血染红的雪地上添上一层灼色,段顾眼睛充血,目不斜视的盯着那朝他涌来的触手。
此时庄启明双目圆瞠,似乎还在惊愕于自己体内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从他的口中,胸前伤口处,还有其他地方,不断冒着更多的触手出来,张牙舞爪的朝着段顾一拥而上。
这么多……
段顾的手抖了抖,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把命搁在这里了。
刚才的超常发挥已经把他身体给挖空了,核心源蔫蔫的已经招不出一点能量,脚也沉重得几乎无法移动,而关键时刻,他手里的骨刀竟然——消失了!
天要亡他啊这是!
眼看着嗜血蛭的触手就要碰到他,突然一个力道从旁边传来,推得段顾一个趔趄,摔倒在一旁。
那可是实打实的一跤,摔到地上段顾还啃了一口雪。
心里一惊,顾不得吐出嘴里那口他认为脏得要死的雪,段顾撑起身子正好看到那个孩子站在他刚才的位置,被那些触手刺穿。
没流一滴血,那些贪婪的触手把每一滴血都吸得一干二净。
由于是背对着他的,段顾完全看不到那孩子的表情,只有那单薄的背影,依然是第一次看到时候的青色衣衫,他还记得这孩子每次看到他脸红的样子,还有他那干净的眼睛。
所以虽然心里有些怀疑书墨,但在真正确定之前段顾并没有对这孩子做什么。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个孩子竟然会扑上来救他。
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伸手抹了把脸,手上的血涂抹到脸上,画出一道狰狞的色彩,深呼吸了几次,段顾撑起身来。
眼睛盯着那两个被触手连接起来的身体,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翻涌而出。
与此同时,段顾感觉到周围有什么东西解锁了,空间在一瞬间活跃了起来,段顾知道,如果他现在瞬移的话绝对没有问题。果然是这个孩子的缘故。
但这个事实并没有让段顾轻松许多,毕竟从这孩子一直以来的表现看来,他并不知情。
段顾不是个没良心的人,知恩图报他还是明白,这个孩子救了他,他至少得给人家一个全尸不是?
骨刀是没法用了,段顾伸手捡起已死亡的一个修真者的飞剑,将刚才好容易恢复一点点的源能量聚于其上,看准庄启明身上触手最集中的地方,猛地一掷。
硬物破碎的脆响。
触手间相互打得啪啪作响,伸直,收缩,痛苦的扭曲,再回归悄无声息。
段顾知道自己是打对地方了,内丹已碎。
而此时,不管是庄启明的尸体还是那个孩子的尸体,都已经变成了可怕的干枯状。
仰躺在雪地上,周围都是支离破碎的尸体,很多人的面部表情都还停留在即将泄|欲的兴奋上,又或者是震惊与迷茫,但无疑他们都睁大了眼睛,只是瞳孔已经成了活人所不能至的空洞。
刚刚停了一会儿的雪又开始飘飘洒洒,从天空直坠而下,落到脸上身上,有一种彻骨的寒。
血似乎也都被凝固了,明明周围全是鲜红,却并没有血腥味,这让段顾挺满意的。
躺了一会,段顾发现自己还是没法动,如此他便索性不再动了,眼皮微微耷拉,似是随时都要睡着一般,但实际上他在努力控制着核心源恢复源能量,和身体一样,核心源也同样懒懒的不愿动弹。
面上没有表情,但段顾心里在暗暗着急,若是这样下去,姬旸回来他是绝对没有活头了。
其实还有一点让段顾最为尴尬的地方——他现在浑身都是软的,唯有一个地方,竟然还是硬的!准确的说是自从在庄启明的刀下硬起来之后,那儿就再也没有软过,之前打架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他真想把自己埋到雪地里好了。不过貌似降温也没有用,现在这么冷,它都没有丝毫减退的意思。
在白雪覆了又一层之后,段顾耳朵动了动,有人!
他没有睁开眼睛,只是静静地躺着,手却稍微往外移了一点,准准的捏住了一个剑柄。
原本整齐围成圆弧状的桌椅此刻已散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