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隙凝了眉,拢着袖子,将目光落在白无常的脸上,轻声道,“小白~”
白无常一僵,恭敬朝他行礼,无声朝黑无常摇头,“三十二条。”
云隙望见厮杀中骤然揪紧胸口的男人,黑风卷来,遮云掩月,他抬手唤来刀剑,“可有他?”
白无常顺着他的方向,叹气,“有。”
人间皇帝的生魂才是他们来这里的目的。
有字音刚落下,云隙转眼跃入厮杀中,留下云淡风轻的一句话。
“云隙保下了。”
风声潇潇,剑声越来越少,黑无常着急道,“若取不回鬼刹帝的生魂,你我回去如何交差?”
白无常不语,瞥他一眼,朝灵幡袋中勾着死去的生魂,大多都是侍卫和刺客的,没死的大部分被越来越多的宫中侍卫包围,火光映亮了半个天幕。
黑无常语气顿了顿,酸道,“我竟不知,你与云隙那只蜗牛还有什么来往,他唤你小白。”见白无常不搭理他,黑无常一怒,拦下了他的手,“鬼王与云隙不对付,你怎么会和他这般熟?”
灵幡袋中忽明忽暗的生魂在耳边回荡着阵阵哀号,白无常抬眼,抿下唇道,“你可记得十年前往生瀑布发生的事?”
黑无常僵硬,黑幽的脸上浮现一丝红晕,喃喃道,“不就被你上了一回吗……”
白无常好笑道,“是啊,我招了恶鬼的道,把你给强了,就那一回,你昏迷了两年,怎么唤都不醒,身上被我伤的好久不愈,最后鬼后告诉我那云隙上仙能治愈你的伤口,我便去求了他,他为你净化魂魄中的戾气,六天五夜,几欲耗尽了精力。”
“怎么会……”,黑无常哑口无言,白无常道,“他身上的小青瓶中掺的是他的命,若蜗牛再也吐不出一丝粘液,便是大限之日。”白无常斜睨他,“你只当那是爱美之人虚造声势,可不知那却能愈合你的伤,这世间修炼成仙的妖太多了,可那些仙高高在上,谁会还会理会你是鬼是妖?谁会只要你有所求,便会允你?除了云隙,再也没有他仙了。”
“小黑,那时我便想,若云隙不肯救你,我就和你一同,不过魂识魄散消失在三千浮世中。”
黑无常心里发疼,“小白…”
白无常瞪他一眼,对于小黑的吃醋十分不悦,“所以我欠他一条命,要还上百年千年的!”
对话中的人在搅弄黑云彻底遮去月光的那一刻冲入厮杀中,接住身体发颤捂着胸口艰难喘气的人,鬼刹帝用剑抵在地上,眼风微微一扫,落在一袭青衫上,额头的汗珠落入眼眸中,让他的视线变得更加模糊。
云隙剑风横扫那些人,干净利落的划破对方的喉咙。
然而,被切去头颅的人却在浓浓黑雾中朝他怀中的人砍来!
他割断第三十一人的喉咙,高声道,“无常!”
黑白无常瞬间出现在天顶黑雾中,灵幡袋呼啸鼓动,昏天暗地,无数哭嚎声化作凄厉的腥风,白无常喊道,“云隙上仙先走,这里有阵法,能驱动尸体作战,交给我兄弟即可!”
云隙朝他道了声谢,带着鬼刹帝退出来头顶诡异黑云笼罩的阵法之地,他刚扶着鬼刹帝退了出来,脖间瞬间被抵上上百把银光闪闪的刀剑,森森寒意刮在他的身上。
七王道,“来人,将这叛贼给本王拿下!”
于述着急说,“林统领,先救陛下!!!”
云隙皱下眉,刚想推开怀中的人,却被那人握紧了手腕,云隙一时不察被昏迷过去的鬼刹帝瘫软的身体重重压在了地上,兜头罩下一张挂了勾刺的大网。
☆、再来一碗
这一夜过得极为漫长。
似锦苑血迹斑斑,血腥味一路从转过九玲听风阁洒在西宫殿门前。
禁军统领林子鞍率‘羽林’‘虎贲’两军中郎将跪在紫裕殿殿院前领罪,禁卫军护城不利,令刺客闯入王宫,刺伤了鬼刹帝,导致侍卫伤亡近二十余人,严重失责。
七王气愤的在林子鞍面前走来走去,“本王的命令不好使?!”他尖声道,“本王告诉你,皇兄现在昏迷不醒,这宫中本王最大,谁敢不听令?!”
林子鞍垂着头,眼眸暗了暗,“臣不敢。”
“不敢?我看你倒是大胆的很!”七王丢在他面前一把剑,“你若是不敢,现在就自尽在本王面前!以告皇兄能平安无事!”
林子鞍抬头,一双虎目盯紧面前阴柔的少年,喉结滑动,“等陛下醒来,臣自会领罪。”
“你——”
紫裕宫紧闭的殿门有人走了出来,七王紧张道,“御医怎么说?皇兄怎么了?”
于述朝他行了礼,走上两步,站在林子鞍面前,“禁军统领听令!”
林子鞍身子绷紧,于述高声道,“陛下口谕,将此次刺客之事交由林大人负责,限你十日查明真相,缉拿幕后真凶!”
“是!”林子鞍身后人将领微微松了口气,林子鞍朝于述磕个头,沙哑道,“陛下可好?”
“是啊,皇兄伤的怎么样?为什么皇兄不准本王进入殿内?”
于述躬着身,“回殿下的话,陛下已经无碍了,殿下一夜未休息还请回宫歇着,这宫中怕是还有刺客逃窜,再伤了殿下。”
七王点点头,“本王去看看皇兄。”
于述拦下他,“来人,先送七王殿下回宫。”
“你——”
于述走上前凑近七王耳边道,“殿下别急,陛下无碍,不过这宫中着实不安全,还请殿下先回宫,毕竟您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