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夏继续高高挑着眉眼,脚尖用力,稍微碾压了几下,却也并不太重。最重要的,是能看到上官半夏的脸刷的一下黑到了底,心里格外解气——这个人或许并不算是个彻底的坏人,但却早已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失却了爱的能力,这副身躯也就变成了风过即透的一片荒野,如果说有谁能救赎他的话……
“李默、张恩京,你们加上冯澜,三个人都说与段广晨私下里并无什么交情,但我们怎么他家的保姆说,她曾经多次在郊外的那家公寓见过你们呢?”吕孟凶神恶煞地一脚踏椅子上,把笔录本往他们面前一扔,声如洪钟吼道:“还不老实!是不是非要老子把你们勾结段广晨,诱骗那些无知男孩的丑事揭露给魔术师委员会,你们才老实?”
张恩京最胆小,一吓就被吓破了胆,额上冷汗直下,“吕队长,不不,我不想做这种事的,是是是……段广晨逼我的,他说如果我不帮他干这个,就断了我在这一行的出路,你们不晓得,魔术界很小的,来来去去那么些魔术师,新人是多,但真正能依靠着赚钱的也只有地位高的那么几个人……如果我不听话……”
“哼,一两句话就想把自己给摘干净了,哪有那么容易?”吕孟用力拍了拍他的脸,“我们在段广晨家里搜出了一些视频,你猜他都录了些什么?”
其实他们来不及搜出东西呢,这都是希声教他诱供胡诌的,他们只要心虚,十有八九是会上当的。
果不其然,几个人都脸色一变,闵羽虽然最镇静,但他下意识地咬了一下嘴唇,手指弯曲得更厉害了,头也一直没有抬起来,除了害怕,眸子更多的表现出了刻意隐忍的愤怒。
吕孟这会儿倒不着急逼他们开口了,反而沉默下来,翘着二郎腿坐在他们对面,低下头侧脸,假装和希声在小声议论着什么。
三个人都提强打起精神在听,就听到断断续续的几个词从他们嘴里漏了出来:“上官半夏嫌疑……这次……死定了……主谋……确凿证据……爆炸案……都在他头上……同谋找不出……没关系的……”
沉夏透过玻璃墙,看到……闵羽沉静如水的神色渐渐发生了改变。
他攥紧拳头,悄悄低下头捂住了嘴。
然而就在这时,坐在中间的张恩京蓦然瞪大了眼,两手抓住自己的脖子,慌张无措地张大了嘴,急促地倒抽了几口气……“嘭”的一声倒在了右边的李默身上。
李默宛如见鬼,异常惊恐地从座位弹起来,脸色骇然地盯着他,拼命喊道:“不是我……不,不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哈,到底有几个人在演戏呢?
本宫要花花,给花花治愈我发烧的身体吧!!
37、半夏浓汤11 ...
“慌什么,叫什么叫?都给我坐下来!”吕孟大声说着,指着战战兢兢的李默,和跟着他也站起身来的闵羽,“你们谁也不要动!”
“可,可他……”李默胆小地看了一眼此刻倒在地上,面孔朝下的张恩京,眼看着刚才好好的人,现在就躺在他脚下不停地抽搐,他的脸比纸还白,结结巴巴地说:“他中毒了啊,得赶紧找医生呀!”
“哟,难道你不知道中了氰化钾的毒,就算我们现在去叫医生进来,他也没救了吗?”这时一直坐在吕孟后面不吭声的希声开口说话了,歪着脖子,声调异常不屑与轻浮,好像压根不把这条人命看在眼里似的。
刚才还僵直了身子的闵羽略微抬眼瞅了瞅他,贴在腿边的手掌也略微松了松,没看瞪大了眼睛的李默,坐回了原位。
希声将这点小动作纳入了眼底,也不动声色,还是问李默:“你不觉得这样也好嘛,如今又死了一个人,只剩下你和闵羽两个人,也就是说,凶手就在你们两人之间……无论我们指证谁,都有50的正确率,如果你们谁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或者给我们提供一些线索,来证明对方才是凶手……”边说,边淡漠地瞥了闵羽几秒,接着说:“那么,这个人就可以无罪释放了……当然倘若你们两人都不肯承认,拖下去的结果嘛,警方将起诉你们两个,作为共犯来处理。”
吕孟在心里摇旗呐喊:这招太绝了,利诱并离间他们!这两人现在无法串供,只有一个人是真正的帮凶,那么肯定有一个会先招!哪怕是说假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