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市的一片区域同样的热闹,吆喝声此起彼伏。
“嘿,这叫卖声都他爷爷的能喊出花来,比爷爷我的嘴还巧!”
林管事边走边嘟囔着,不想却听到鱼市那边忽然爆出齐声惊叹,很多人围成一圈,人群不少,这是有什么新鲜事不成,林管事挤过去看。
“好鱼,个真大!”
“小老儿也几年没见过这么大的鱼了!”
“这鱼腹肿胀,这鱼仔想来少不了!”
“摊主这鱼怎么卖?”
众人议论纷纷,有很多问价的。
“十两,少了不卖!”摊主开的价格让很多人望鱼直叹!
“哎呀,这鱼尾处我怎么隐约看着有点东西?”有一个眼尖的小子嚷嚷道。
众人闻声齐齐向鱼尾处看去,就有惊奇声阵阵发出。
“哎哟,好像还真有嗳!”
“这是什么?怎么?难道鱼肚子里有东西?”
“这话可别乱说!”
“哎哟,您老有见识,说说!”
“呵呵,说不得,说不得,不可说。”
林管事也凑近了去看,果然尾部像是有东西。
“刨开了,应是吉象,那你这摊主敬献给朝廷,可是大功一件啊!”
“很是很是,大功!”
“破开吧,十两银子,和朝廷的封赏,有法比吗?”
“大郎,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人群众人劝说之声不一,多数人皆属看热闹不闲事大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恨不能帮摊主为鱼破肚一看。
这种事难遇,好奇啊!
叫做大郎的摊主被大伙的议论,心绪起伏,七上八下,纠结不已。终归也是按耐不住,咬牙决定“开膛破肚”!
明黄色的绢布自鱼腹中被破开,只见上面字迹清晰的写着几个字,有识字之人凑近了细看,诵读道:
“继天立极,繁荣景象,神功圣德,损于制钱!”
四句十六字,不复杂,意思也不难理解。
好事围观之人多是市井小民、老百姓,哪见过这个,比说书唱戏还惊奇,一时之间,说什么的都有,七嘴八舌,议论之声不绝。
“哎呦,这绢布好结实。”
“是啊,这绢布在鱼腹中字迹还如此清晰,奇怪啊。”
大郎现在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吉兆,一时之间竟有些手足无措,左右看看,但大多是看热闹的,真正帮着拿主意的竟然也没有。
“哎呀,大伙给拿个主意啊,我这该怎么办啊?”没人给个准话,出声问吧!
“来呀,给我拿下!”
只见声令下,就有衙吏上前将大郎和他手中绢布、被破腹之鱼,一并拿了,推搡着走出了人群。
围观众人看有官差来了,齐齐一哄而散。
林管事看是顺天府的差役,还有自己认识的。仔细琢磨着今天这事,总觉的透着怪异,事不简单。
人群散了,不便久留,带了小厮买了鱼尽快回府了。
......
顺天府尹路福贵看着被衙役带回来的麻烦,坐在府衙主位上皱眉无语。
旁边的刘师爷看着府尹大人的表情,眼观鼻鼻观心,眼珠左右转动,凑上前小心的说道“大人,这事不妙啊!天锦现世,这最后一句?这是要出大事啊!”
“哼,这还用得着你说!”
“大人,这事压不住了,今天鱼市上的人不少,除了百姓,恐怕还有一些府上采购的管事。大人宜早做决断啊!”刘师爷进言,这事老爷没跟着下面的人入份子,也算万幸。那些孝敬银子,不算份子钱,还能搪塞一二。
事至如此,刘师爷对府尹大人那可是相当佩服,想当初,下面的人行事,送大人干股,大人愣是不受,只拿点孝敬钱,这孝敬钱也能有很多说法,这参与和不察可是本质之差,大人高啊!
“韩文义、汪其昌两个,怕是要丢开手了,事太大,爷也兜不住啊!御史们这段时间很闲啊,大事找不着,小事不想管。这事出来,他们不得像闻到味道的蜜蜂一样!”路福贵的手摩挲着扳指,表情是看不出的喜怒。
“下面有几个不错的,人情世故炼达,又是高大学士举荐的,正好可以提拔。”
高大学士虽不是领班大学士,在内阁地位虽不显,但为官稳健,门生势力也是不容小觑,最善明哲保身,见机行事。
自己虽无派系,天子直臣,但交好高大学士也是利好。
顺天府尹不好做,天子脚下,出点差子,就得自己兜着。比自己官大权大的满街跑,王孙贵胄、纨绔子弟,哪天不惹出几出事来?
倒在这个位子上的官员可不少,不谨慎不行啊!
路福贵细细推演此事,顺天府下官有此违纪之事,自己也算是失察,如何扭转乾坤,火中取粟?这天锦怎么献,措词行文怎么说,奏书怎么上,自然要好好斟酌斟酌。
“启禀大人,府丞韩文义、通判汪其昌求见大人。”门外衙吏通报。
路福贵冷笑,这是都听到风声了!“叫进来吧!听听怎么说!”
“大人,此时见他们,是否不妥?”刘师爷希望大人现在避讳些,这折子上去,还说不定是个怎么风起云涌呢。
“不妥?他是我的下官,怎么也得听听他们的章程,现在避不避讳,关系不大。叫吧。”
韩文义、汪其昌已心急如焚,今上手段凌厉,自己的事若被查出来,仕途尽毁还罢了,这天锦现世,天昭之下,今上只有从严从重处理的,抄家恐怕都是轻的。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