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后,寻非便无论秋烛走到哪儿,他都跟着,再也不肯一个人呆在小苑里了。

“这里是酿酒的地方,未名山庄制酒是天下闻名的,公子对于此也是个中好手。”林棋和寻非跟在秋烛身后,这是寻非第一次来到酒庄,一进门便闻见了满满的酒香味。

“秋烛每天都在做什么?”寻非天真的问向林棋,林棋却食指放在唇边“都说了,要喊公子,人多之处,特别看中尊卑有序,你再不听话,就让你留在家里不准出来。”

寻非噤声,不敢再乱说话了。

秋烛跟着场主在酒庄巡查了一圈,这是一批将要出仓的新酒,寻非跟在身后用手指蘸着酒吸了吸。

“杨叔,这酒香味不足,酒味太淡,储存时间显然不足,为何要出仓?”秋烛也不等他们回答,一挥手便道“送回去,封仓。”

“可是大少爷……”场主颇为为难,秋烛立即断了他的念头“既然如此,日后你们索性将外面的下等酒做上等酒卖出去,一句大少爷说便足矣”

“可是……”场主不知道该听谁的。

“这批酒是上等酒,饮酒之人不是达官显贵就是文人雅士,以次充好,他们品一口便知道未名山庄徒有虚名。”劈头盖脸将场主说的哑口无言“我宁愿他们一时半会买不到酒,也不会允许这批酒出仓。”

“就是,不好的酒不能卖,秋烛说不卖就不卖。”寻非理直气壮的附和着,秋烛听着他这么说,只是敲了敲他的小脑袋,寻非又乖顺的站在了林棋的身边。

第10章 未名山庄(10)

“二少爷,订这批酒的是王老爷,王家一家莽夫,只是借着未名山庄的名义,并不懂酒的好坏,粗俗之人,品不出优劣。”场主这么一说,秋烛也就这么一听,盖上了酒缸,转身便离开了,这样一来场主就更加摸不清二少爷的脉门了。

寻非一天下来在酒庄转悠,跟在秋烛旁边无聊的打哈欠,不明白秋烛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要学这么多东西,光是厚厚的一本历年酒记,就看了许久。

秋烛正坐在房间里,忙碌了一早上,寻非趴在一旁的桌子上,两个人大半天都没有讲过一句话。

“你从小就会吗?这些都懂吗?”寻非拿过厚厚的一本,上面字写的密密麻麻的,根本看不懂。

“从前不懂,后来去了青州,青州分庄虽然混乱,我的年纪又小,不过好在老师傅多,有经验的人更是不少,这半年就算是囫囵吞枣也该懂了,现在父亲肯让我来酒庄跟着这些酿酒师傅学,也算是一种机会,。”秋烛终于抬起头来,靠在椅子上,用手捶了捶肩膀“你若是出生在这里,现在这个年纪,也该明白如何制酒了。从小我便将爹酒房里的几十种名酒尝遍,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得以分清各种酒味的特点”

“大少爷他怎么不来酒庄,不过也好,他在你也在,一定会寻事生非,他不是好人。”寻非胡乱的拿着毛笔在宣纸上写写画画,秋烛靠在木椅上这样望着旁边玩乐的小孩,捏了捏自己的手臂。

寻非眼尖从凳子上跳下来,跑到秋烛身后,替他捏肩捶背,“为何每日非要跟着我,我让你去学堂上学不好吗?”秋烛能为寻非所做得不多,可是寻非想要的好像并不是他给的。

“不要……寻非不爱读书。”寻非宁愿每天跟在秋烛身后听这些听不懂的话,他也不想听夫子唠唠叨叨的。

“这样吧,以后你跟着我一块念书如何?”秋烛转过身来,寻非写的一手好字,可不能让他荒废掉。

“好,但是不要去学堂。”

“不过每日早起练功,练字颂读。”一听秋烛如此说道,寻非蹲在他椅子一旁便不愿意起来了。

秋烛这些日子教了寻非很多规矩,饶是寻非是从小生长于寺庙这样严谨的佛家之地,还是没能听进去,如今所做所说的,又有多少是秋烛所叮嘱过的东西。

“以后我把规矩写在纸上,每天早上给我背诵一遍。”

寻非给予的回应便是做了一个鬼脸,吐吐舌头朝外面跑出去了。

秋烛心想,寻非这个年纪实在是太调皮了,天不怕地不怕,就算是林秋声都没有畏惧几分,回想起几年前,自己在寻非这个岁数,每日练功读书,跟着父亲学制酒,根本没有想过去上树爬墙,甚至是起大早去采集晨露。

就在秋烛看书乏之时,正要起身去唤回寻非离开酒庄,就见酒庄中,一群人围在一个地方,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秋烛拍了拍站在最外面一个工人的肩膀,几个发现他到来的工人纷纷识趣的散开,就见被围在中心的却是他们家的寻非,一个老工人,正捏着寻非的双颊,在商量着什么?

“寻非?”秋烛心想,这小孩真不能随便带出来,离开了一时三刻便热了麻烦。

“二少爷,这孩子一不小心吞了酒粬,现在卡在里面,我们正想办法呢。”老工人一脸的焦急,正在替寻非担忧。

“酒粬!”秋烛无奈摇头,伸手在寻非的背后轻轻抚着,滑落到一处,抬掌一拍,一大团酒粬就从他的喉咙里了,寻非这才得以透气。

寻非自知惹了麻烦,又是一声一不吭的跟着离开了。

回到山庄里,秋烛用着厨娘送来的午膳,却见寻非站在角落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一桌的菜肴,

林棋心里觉得甚为好笑,不过看这小孩却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不禁开始为他求情“公子,寻非也不是闯了什么祸,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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