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屠子却并不宰客,给他们挑了个最大的猪头,价钱却要的并不高,且说起话来虽瓮声瓮气,词词句句倒也和善。
结果墨岘看他这里的肉确实是不错的,干脆又买了几斤肉,并半扇肋排,于是,屠子笑得更狰狞了~
切肉的时候特意还要与墨岘切那最肥的——毕竟这年月吃肉肉最重是油水,所以越肥的肉便越好。墨岘忙道不用,挑了些肥瘦均匀的,还有纯瘦肉的。
那屠子却觉得占了墨岘天大的便宜一边,死活给墨岘加了两个大肘子。
墨岘囧,七师兄在旁边偷笑。
屠子包肉的时候,墨岘却看砧板上有半边动物不像是猪:“你这里还卖羊?”
“客官可是还要个羊头?”屠子立刻将刀抄了起来,到不像是招呼着卖肉,反而像是要杀人越货。
“不要羊头,不要羊头。”看着屠子拎着杀猪刀就要朝后院去,墨岘匆忙将人叫住,“只要两个羊腿便好。”
“哦!那客官稍等!”
片刻后屠子拎着羊腿来了,也一同帮墨岘包好。不过过程中,屠子却又以墨岘是大客为由,塞了两块猪肝,两圈洗好的猪肠给墨岘。
待从铺子里出来时,两人的背篓都已经塞得满满的了。墨岘唯一遗憾的是,这年月没有专门用来食用的肉牛,所有的牛都是耕地拉车有活干的,且在衙门登记造册的,应该说牛比人都金贵。
而农人养牛多养出了感情,就如刘七家的那头牛,刘七婶子都说过,老牛若是死了,不会杀了吃肉,只会将它安安稳稳葬了。
所以墨岘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是别想吃牛肉了……
两个人却并未就此离开,而是继续买了些过年用的东西。
灶王画、大红纸、香烛、年画……
总之待他们拎着东西找到茶棚时,早已等在那里的刘七差点没认出他二人来——都让东西压住了。
颠颠的坐在回家的牛车上,墨岘看着红纸一时好奇问道:“师兄,只买了红纸,你会剪窗花吗?”
“不会……不过咱俩可以一起试着剪。”
墨岘听了开头,原本还打算,如今他认得路了,那便过几日,自己跑来镇里买那剪好了的窗花。却再听后边,便立刻没那打算了——家是他们自己的家,那自然要自己装饰,剪窗花,无非也就是剪窗花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望天。。。外边这么热,可是我要写过年。。。好诡异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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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有客?”虽然和七师兄说了要自己动手剪窗花,但墨岘也知道自己没那个能耐,心下早已打定了“回家后先用木炭在纸上画出图案,然后再剪”的主意。因而墨岘一路上一直在寻思着,到底画个什么样的花样。
牛车进了村,墨岘已经在脑海中勾画出了肥猪拱门,喜鹊营门,五蝠临门之类的大众图案。就等着进门再和七师兄商量了,却听见七师兄明显惊疑的声音。
于是墨岘抬起了头,顺着七师兄疑惑的视线看去,却见两辆马车停在了赵五爷的家门口。而且看样子,这两辆马车都并非是属于私人,而是车行里出租做买卖的车辆。
墨岘不由得想着,是不是临近过年了,赵五爷家中有亲眷来做客?
下一刻赵五爷房中走出了三个人,当头一个年岁和赵五爷相当,看穿着打扮应该也是个普通农人,走第二个的则是个胖胖的中年人,一身员外打扮,走第三个的则是一身文人士子的穿着,不过他身上却并没有此时文人的清高洒脱,反而充满了市井油滑的味道。
看上去丝毫没有多少联系的三个人,此刻除了那油滑文人脸上有些不快外,其余二人却都满意的笑着,三人一起飞快走出了赵五爷的小院。
老农和员外竟然上了同一辆车,另外一辆则是油滑文人自己。
五爷家的灶房里走出了两个车夫打扮的人,油滑文人那辆车是立刻就走了。老农和员外,则是等抽着旱烟的五爷慢慢悠悠的从屋里走了出来,两人恭敬道别后,方才离开。
看这状况,那三人并非五爷的亲眷,不过墨岘却无意继续打探什么,特别是此时牛车也已经停在他家的家门口了,墨岘更想和七师兄进屋收拾整理这些新买的吃食,然后把炕烧热了,两人坐在炕桌边剪窗花。
但他与七师兄刚下车,便听见五爷吆喝着:“三个小子回来了?正好过来商量买卖!”
墨岘和七师兄都是明显的一僵,两人对视一眼,现在这种情况,既是好事,但也是坏事。
好事是因为,从某些方面说明,赵五爷确确实实把他们当做这个村子的一员,开始将村子的特异之处,展示在他们的面前了。
至于坏事……看来他们无法继续过着平凡无忧的农人生活。
不过,既然在这个村子里得到了平静和安逸,那么适当的为此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值得的。但是如果这代价太大,那么就算是要违背和鬼医的约定,他也要带着七师兄远走高飞,再寻一处隐居的所在……
“老七,车赶回家后,把孙家的两个娃也叫来。”赵五爷在鞋底上磕磕烟袋,指着刘七道。
“哎。”刘七干脆的点头,待墨岘和七师兄将自己的东西都从牛车上卸下后,转头把车赶回了旁边的小院——他家和墨岘家时邻居,倒是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