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禾姗姗来迟,瞧着这书房围满了的人群,面上满是惊诧的样子:“这是怎么了?”
侯爷脸色有些不好,张了张嘴,才终于放缓了语气问她:“你来我书房了?”
虽说语气如同从前一般亲和,可那眸子里却染上了几分失望。
心禾却是迷蒙的摇了摇头:“父亲先前让我来书房了吗?我今日出府了一趟,才回府不久,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书房是遭了贼了不成?”
侯爷一听这话,便觉得有些蹊跷了,转头看向还跪在地上的锦绣,眸中带着厉色:“怎么回事?”
锦绣吓的一个哆嗦,一咬牙,干脆的道:“奴婢当真看到了大小姐进过老爷的书房,大小姐您现在为何矢口否认?”
心禾惊诧的看着锦绣:“你是我身边的大丫鬟,此时却公然敌对我,甚至污蔑我,侯府的奴才都这般不忠心吗?”
锦绣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立马道:“奴婢是乐元侯府的奴才,大小姐做了错事,奴婢怎可轻易帮着大小姐隐瞒?”
乐元侯的脸色却是更不好了,锦绣既然是老夫人亲自挑出来送给心禾当大丫鬟的人,那首要的要求就是足够忠心,对乐元侯府当然也忠心,但是自家主子才是最该忠心的人。
此时锦绣公然背叛心禾,跳出来指认心禾偷东西,此事着实就有些蹊跷了。
心禾冷哼一声:“爹,这奴才分明就是不忠之徒,爹难不成宁可相信这样一个奴才的一面之词,也不愿意信我?”
乐元侯自然是不信锦绣的,瞪着锦绣道:“你若是再不说实话,我便直接让家丁把你拖出去,打到吐出实情为止!”
锦绣吓的脸都白了,一时呆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魏婆子连忙道:“锦绣说的也不一定是假话,毕竟,这侯府之中,除了大小姐,还有谁想偷那穆相的罪证呢?恰好老奴今日无意间跟书兰说漏了嘴,恰好今日那罪证便失踪了,这事儿着实蹊跷啊。”
心禾凉凉的看着她,淡声道:“是啊,我也觉得蹊跷,恰好今日指证穆相的相关罪证失踪,恰好便有我近身的丫鬟跳出来说是我偷的,恰好,魏婆子你今日还特意找我身边的书兰说道了关于穆相的事情,这事儿怎么看,都像是有人想故意整我呢?”
魏婆子脸色一僵,一时都说不出话了:“我,我······”
心禾却不等她辩驳了,直接道:“爹,方才我得知了侯府之中竟然遭了贼的时候,便下令封锁了侯府,才匆匆赶来,我觉得那贼既然偷了东西,必然第一时间想逃,眼下侯府封锁,任何人不得出入,那便是想逃也逃不出去,现在直接搜查侯府,将那贼,和那折子一起找回来就是。”
乐元侯点点头:“心禾说的不错,此事就按着大小姐说的办,还不快去!”
一众家丁护院连忙应下:“是!”
随即四下分散去找。
孙氏眸中不由的染上了一抹忧虑,心里都跟着忐忑了起来,总觉得眼下这事儿越发的脱离自己的掌控,最让她闹心的是,那男人此时都不知在哪儿!
心禾眸光扫过孙氏,唇角微不可查的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让孙氏只觉得浑身一冷,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此时木已成舟,所有的事情都成了定数,她除了跟季心禾一起在这里等结果,还能做什么?
侯爷脸色不是很好,背着手在书房里踱着步子走来走去,来了几个小厮急忙进来收拾东西,却也是颤颤巍巍,生怕一不小心被主子的怒气给重伤,牵连到自己。
这满屋里的气氛都很是压抑,心禾随意的往一个圈椅里一坐,淡声道:“既然是要搜查,便阖府上下都搜一搜,漏掉了哪里都不好,就说我的院子里,那是一定要搜的,不然让人平白无故的污蔑,我也担不起这罪名。”
侯爷沉声吩咐道:“按着大小姐的意思去!”
这满府上下都要搜,这下就人心惶惶了,大家也不止在想着这贼人到底跑出去没有,更是在隐隐担心着这贼人若是出现在自家的院子里,那可如何是好?
孙氏此时的担心是越来越盛,心脸色都跟着难看了许多,沉着脸色过了许久都没出声。
忽而一个小厮匆匆跑来:“老爷,外院都搜过了,没人!”
孙氏心里这咯噔一下,外院没人,那岂不是在内院?
随后便又有小厮前来:“侯爷,内院搜了大小姐,没搜到人,还有一众姨娘们的院子也搜了,也没人。”
孙氏袖中的手都跟着捏紧了,这种不好的预感越发的强烈,忽而站起身来道:“既然都搜不到,那便是那贼人八成就是府中之人!”
孙氏这话直指季心禾,季心禾却是眨了眨眼:“贼人没搜到,那折子可也没搜到呀,若是府中内鬼所为,怎可能连东西都凭空消失了?到现在还没搜到,就说明那人和那折子肯定还在府中的某一处藏着。”
“爹和侯夫人的主院还未搜查,二小姐大少爷的院子也还未查,就轻易下断言了?”心禾冷笑一声,想要就此阻止,可没这么简单!
侯爷沉声道:“继续去搜。”
孙氏脸色一白,这心里越发的不踏实了,抬眼看了季心禾一眼,却见她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似乎就等着看结果了一般,眼下所有的地方都搜过了,就她那里没有,那人不会当真在她院子里?
这个念头从孙氏的脑子里跳出来,孙氏心都跟着停滞了片刻,额上都隐隐冒冷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