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乐元侯的偏头疼犯了,回回遇到闹心的事儿,他这头痛的毛病就犯的停不下来,这回头疼一来是得罪了穆相,二来便是黎君瑶实在不听教诲,难以管教,三来,便是这王家也开始不听话,竟在这种风尖浪口的时候跑到京城来。
一想到这些闹心事儿,乐元侯这偏头疼就犯的停不下来。
却在此时,来了个更头疼的事儿。
“侯爷,请核销的东家,季姑娘求见。”一个小厮进来通报道。
乐元侯听到“青禾小铺”四个字便从椅子里弹了起来:“是那日来了君瑶生日宴的姑娘?”
这姑娘如今是穆相的女人,满京城都惹不起的女人,她来做什么?秋后算账?
小厮却道:“那季姑娘说,来赔罪呢。”
“赔罪?”乐元侯惊诧的道,已经攀上了穆侯楚这根高枝儿,大概要趾高气昂才是正经啊,他都以为她是要来问罪,没想到竟是来赔罪。
乐元侯这一时半会儿摸不清头脑了,但是好歹是穆侯楚的女人,他就算是给穆侯楚面子,也得将人请进来。
“去请。”
“是。”
季心禾见那小厮出来请她进府的时候,是意料之中的。
说到底,“穆侯楚的女人”这个身份,对她虽说引发的困扰和麻烦不少,可有些时候,还真是管用的。
季心禾随着那小厮进去,上回来没有仔细瞧这府邸,今日从正门进,倒是好生领略了一番这府中风景。
季心禾故意将步子放的很慢,那小厮自然也就不敢走快,她一边走着,一边闲散的道:“乐元侯府也算是京中数一数二的权贵,这府邸果然也是非同一般的气派。”
那小厮颇有些自豪的道:“那是,乐元侯府祖上三代,功勋赫赫,不知出了多少将才,这侯府经过了这么久的沉淀,自然也是与众不同些的。”
季心禾看到庭院里种了几簇牡丹,便试探的问道:“我看这牡丹开的真好看,贵府的哪位主子尤其钟爱牡丹吗?”
那块帕子上,绣的正是牡丹花。
既然这王家和乐元侯府有暗地里的关系,那么这帕子,说不准就是出自乐元侯府。
那小厮笑容微微一滞,随即道:“我们家大小姐喜欢。”
季心禾不动声色的应下:“哦。”
小厮这会儿莫名的觉得压抑了起来,连忙放快了步子往里带路,不敢再乱说话了。
大小姐喜欢桃花,种了满院子的桃花,每年都请人前来赏桃花,反而嫌弃牡丹太过艳俗,觉得是个低贱的花,主要是黎君瑶长的平凡,对于美的东西格外排斥,尤其是牡丹这种艳压群芳的百花之王,格外反感。
终于到了见到了花厅里,侯爷已经等在了那里。
“民女给侯爷请安。”季心禾十分规矩的行礼。
乐元侯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不必多礼。”
不知是因为她是穆侯楚的女人的缘故,还是当初那第一眼觉得眼熟的缘故,乐元侯此时面对她,总觉得有些局促。
比之乐元侯的局促,季心禾却反而要从容许多,笑意盈盈的道:“那日在大小姐的生日宴上,弄出了一场一发不可收拾的闹剧,我事后想想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对的,搅乱了大小姐的生日宴,实在是觉得对不住,这不,左思右想,便想着还是来赔罪才好。”
一边说着,便让福全将一坛子葡萄酒给搬了上来:“这是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侯爷瞧着她此时这笑意盈盈的脸,对比前几日那冷冽的神色,恍惚间以为自己看错了人。
“那日的事情,君瑶也是有错在先,季姑娘不必如此。”
季心禾笑道:“侯爷言重了,不过一件小事,还望侯爷不要放在心上,我听闻侯爷因此还惩罚了大小姐关禁闭,实在是让我心里有愧。”
乐元侯不知为何,分明知道面前这个姑娘精明的很,不然君瑶也不会在她的手里栽的这么惨,可此时面对她这样一张三分相似的脸,却还是不由自主的轻信。
“都是小孩子,闹着玩儿也是有的,既然季姑娘给她求情,我便减了她几日的责罚便是。”乐元侯笑道,顿了顿,才忍不住道:“听闻季姑娘远道而来京城做生意,不知季姑娘家乡在哪里?”
季心禾喝了口茶,茶杯挡住了自己微微一凉的眸光,是明知故问?还是故作试探?
“是蓝山城一带的小县城。”季心禾缓缓的道。
听到“蓝山城”三个字,乐元侯的脸色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蓝山城?那,的确是个好地方。”
季心禾趁机问道:“乐元侯去过?”
乐元侯讪笑一声:“没有,只是听闻过。”
“乐元侯远居京城,也有在蓝山城那么偏远的地方的朋友?”季心禾步步紧逼。
乐元侯一时梗在那里,不知该如何说。
却在此时,侯夫人孙氏进来了,笑着道:“我说侯爷在见谁,原来是季姑娘,当真是贵客。”
季心禾抿了抿唇,眸光黯然了几分,这孙氏,进来的可真是时候。
“见过侯夫人。”
孙氏笑着点了点头:“季姑娘难得来一趟,我自然得好生招待才是。”
季心禾看了一眼她拿在手上的帕子,便笑道:“侯夫人的帕子很好看。”
孙氏被她突然没由来的一句话给愣住了,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帕子,才笑道:“你若是喜欢,我便让人送你几个,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
“我喜欢倒是喜欢,就是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