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黑线地看他一眼,美眸微微眯起:“赏花的时候能不提这么蛋疼的问题么?”
程熙宇浅浅笑了笑,拈起一瓣飘落的琼花,语气闲适。“来这里都三年了啊……”
那天看着落英缤纷,沐浴着春日的暖阳和风,也不由伸展了下手臂。“日子过得真快,感觉自从遇到老大后生活就变了好多。”
“那是,也不看看师父父是谁,没有轰轰烈烈可歌可泣的人生怎么配得上我举世无双惊才绝艳的师父父。”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潜台词是我不消停,你以为这里最不消停的是谁啊。”
“总不能是我吧。”
江越鄙视之。“知道什么是自知之明么?”
微笑。“你最缺的那个。”
“滚粗,碍眼。”
“师勒个父,你真是太绝情了!”
“徒勒个弟,你不放弃治疗我们还是好师徒。”
凌澈耸肩,蹭到洛言身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师父父你绝对是在嫉妒我比你年轻有活力。”
“我没看出来你今天哪活力了,除了跟平时一样一点也不尊师重道。”
程熙宇闻言看了眼被洛言圈在怀里一脸困意的少年,也有点疑惑。“你昨晚没睡好?”
“……不是。”
程熙宇想到什么,略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做噩梦了?”
少年稍稍迟疑了下,摇头。“……没,就是每天早上都被自己帅醒。”
……骚年!药不能停!!!
那天一脸无法直视地四十五度明媚忧桑望天。“就算精神不济,他也是枚大杀器啊……”
打了个哈欠,凌澈眯了眯眼。“难得不用上课不用工作不用被师父父压榨,你就让我歇歇吧。”
江越白他一眼。“你一个月就工作俩小时,谁压榨你了!”而且就你所有课都翘只有社团活动不翘的习性,你确定是难得?
“不过我们的工作也太虚无飘渺了,”那天挠了挠后脑勺,“出售梦境这种抽象的东西,最奇怪的是居然还有人来。”
凌澈突然一脸认真地看他。“别这么说,我们出售的可是爱与希望。”
江越嗤之以鼻。“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没说服力。”
“师勒个父,你这么说真是太让我伤心了,”凌澈作捧心状,“其实我的内心有一个柔软的地方在默默祈祷着世界和平。”
“然后用实际行动来表现你的唯恐天下不乱?”
程熙宇勾了勾唇角,意有所指道:“小凌不是一直有一种柯南的追求吗?”
那天下意识看了看一脸纯良的少年,立刻反应过来:“是说……走到哪就让别人死到哪的魄力?”
程教授笑而不语。
凌澈拈着发梢,不满地撇了撇嘴。“熙宇你太不懂我的美学了,我怎么会让别人死呢……生不如死才是艺术。对吧小天~么么哒~”
哒泥煤啊!!那天默默掩面。
几人相互对视一眼,默契的达成一个共识……这孩子没救了。
作为别梦园出产的成功过头的产品,大多时候凌澈是很二逼的,不过也有少数时候……他还是很二逼的。在别梦园待了这么久,他的文艺和普通功能早就被调试成负,并且无法恢复出厂值了。
——虽然江越一直坚持他的二由内而外,天生的,强生的,不含任何添加剂……至少跟自己没关系。
暖阳斜洒,凌澈依旧懒懒地靠在洛言胸前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风,洛言却比往常更沉默,只是看着凌澈眼下淡淡的黛青色,微微皱起了眉。
自己的房间就在他隔壁,昨晚自己隐约听到了他房间的动静,虽然很轻但真切,必定是做了噩梦。等了许久却不见他来找自己。担心之下过去看他,却在门口听到了那声自他失忆以来,多年未听见的称呼,模糊如梦呓般的……令人心悸的称呼。
齐文绍打开病房的门,在看到里面的人之后有些意外。
房内除了躺在床上一脸苦笑的罗云,床的两边分别坐着罗母和苏清羽,三人都一言不发地做着自己的事,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罗云的母亲那日大闹医院后,被何医生安抚下来,之后齐文绍又去与她好声好气地谈了谈。齐文绍本生容貌就很得长辈的喜爱,虽然二了点,但胜在能装。罗云住院的前几天一直是罗母在照顾,只是那一日突然打电话来说自己有重要的事,请齐文绍照顾罗云几日,之后便没了消息。齐文绍猜想,是江越设置的梦境起了效果,而后,齐文绍便叫了苏清羽来照顾。
此刻,齐文绍接到苏清羽的眼神求助,走进病房轻轻挨上门,硬着头皮开口,“孙女士,好久不见,那个……何医生跟您说过您儿子的情况了吗?”
罗母神色间很是疲惫,经历过这些日子,神态更显苍老。看了眼齐文绍,反应有些缓慢地点了点头。“嗯。”
“您儿子本来伤得也不太重,这些日子已经好多了,您不必太担心。”齐文绍说着,观察着罗母的神色,却只见疲态,和不明显的犹豫。迟疑了下,又加了句,“经过苏先生这几日的照料已经好了大半,再过些天就能出院了。”
听到他提苏清羽,罗母终于有了点反应,抬眼看着眼前彬彬有礼又笑容温和的俊秀青年,遍是皱纹的双手颤了颤,双唇嚅嗫了下,疲弱地开口道:“齐医生……”
“是。”
“他……我儿子……”手颤得愈发厉害,眼前看起来如此脆弱的老人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我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