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严提到了顾易云,司徒凛不作声,只是用平静的目光看着林严。司徒凛不说话的时候,兀自就有一种威严感产生,这并不需要刻意营造,是与生俱来的。
“其实少爷大可以阻止顾少爷,又或者是阻挠,但你没有,反倒隐瞒自己知情,还故意挑起冲突,让顾少爷对你没有留恋……”
“你觉得他应该留恋我什么?”司徒凛打断林严。
林严并不回避司徒凛直视的目光,因为林严对司徒凛很了解,其他人或者会惧怕被司徒凛这么直视,但是对于林严来说,司徒凛是他看着长大的,司徒凛的目光再冰冷,内心却不是绝情的。
“你喝醉酒的那个晚上,我看到你和顾少爷……”林严说。
那天,从司徒凛进门开始,林严就看到了,他见司徒凛喝醉了,本来想下楼去扶他,但是见他和顾易云接吻,两人都很投入,便没有打扰,回避过去了。
“那次,我喝醉了。”司徒凛冷静地说,想起那天顾易云配合的样子,有点晃神。
“恕我直言,少爷,你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林严一直觉得那天的司徒凛是很清醒的,因为就是在那天晚上,司徒凛告诉他听到了他与顾易云的谈话,并且叫林严把顾易云的安排告诉他,而后来,司徒凛并没拆穿。
司徒凛摇了摇头。
“不,我并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如果他更理智一点,更狠心一点,他就应该更坚定地按照合同办事。但是他没有,他选择让顾易云去实行他那个荒唐的逃跑计划,并且替他悄悄地把前面的难关扫平。
但,司徒凛知道,这个结果对谁都是好的。
因为,这件事本来就很荒唐。
他找了一个男人代孕,签下一份荒谬的协议,以另一种方式偷走了顾易云的十个月时间……
“这是我欠顾易云的。”司徒凛说,握着茶杯的手一紧,“其实,他是应该恨我的。”
林严看着司徒凛,把一个信封放在桌子上,推到司徒凛的面前,“这是顾少爷叫我交给你的。”
司徒凛看了那信封一眼,没有接过来。
“你留着吧。”司徒凛说,放下茶杯,便站起来,“总之,就按照他说的安排吧。”
顾易云想走,就让他走。本来,顾易云就不属于司徒家。本来,顾易云就跟他没有交集。
今晚过后,一切回到正轨,无论是对顾易云来说,还是对司徒凛来说。
林严看着司徒凛笃定的样子,点头,“我明白了。”
即便林严还存在很多疑问,但他知道,有些事情是解释不了的。例如司徒凛的那个吻,是源于冲动,还是喜欢……
再譬如,林严自己也解释不了,为什么这么多年了,自己还要十年如一日地待在司徒震庭身边,当这个男人的管家。这个男人英姿不再了,满头白发,思想迂腐,离不开拐杖,而他的背依然挺拔,有心有力,还可以在外面闯出一片天。
但,事情就是这么发展了,结局好像从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一样。
司徒凛离开后,林严拆开了信封,发现里面都是司徒凛开给顾易云的支票,每一张都不是小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