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张了张嘴,正想说,就凭这些,你怎么就能断定这当铺掌柜是借此窃取别人财气呢?
此时三子也在陆长亭的示意下,开口了:“当铺掌柜日日都宿在铺子里,不肯离半步,别的事他也不做,不和人喝酒吃饭,也不与客人交谈……而其它铺子的掌柜,则要比当铺掌柜忙碌多了,而他们的铺子却是垮的垮,勉强坚持着的,那都是生意惨淡……”
从三子这番话里,百姓们已经从脑子里勾勒出了,那当铺掌柜日日好吃懒做,只知道打骂伙计,而铺子生意却蒸蒸日上的诡异画面。
百姓们中不缺乏仇富的人,只是平日里他们根本顾不上思考这些,而这时候就不一样了。这人好吃懒做,却靠着谋夺别人财气来发家,怎么能令人不气愤?虽说百姓们也知晓,自己家没什么财气可供掠夺的,但另一面却是更忍不住想,会不会若是没有这个人,他们也该是发财的呢?这个掌柜究竟偷了多少人的财气呢?
百姓们一下子就变得义愤填膺了起来,口中忍不住怒喊道:“这样的恶人!万万不能纵容!”
“是啊,得请知县老爷处置了他!”
“老父母这等爱民如子,定然会为大家讨个公道的!”有人如是说道。
一下子就将这桩事的受害者的范围扩大到了北平百姓的身上。
情绪是很容易被煽动的,众人仿佛真的见到自己被伏志坑害了一般,脸上的怒色越来越浓。
一旁阴阳学的男子哪里还敢出声质疑陆长亭?毕竟现在出声那可就不是在质疑陆长亭了,而是在违背百姓们的民意,他不是县衙里握有肥差的官吏,更不掌百姓们的生活种种,因而此时反倒是他不能轻易得罪了这些百姓。
男子此时后悔极了,早知道会是这样的后果,在被派来查看的时候,他就应该更用心些的。可事实上,这世上当然没有后悔药可以吃。而这男子在县衙里,一直都被冷落在旁边,谁人都能踩上一脚,那知县更是对他没什么好脸色,男子留在县衙,也就不过是得过且过,混个日子,说出去在县衙当差也好歹有个好听的名声。
而今日,他却是要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将面子里子都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