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习坤笑着转过头:“我的朋友不就是你么?”
白闻生顿时不知道当喜还是当忧,只说道:“别开玩笑了。你为何要这么帮我?”
“你记着我对你好就成了。”周习坤看似随意地说。
“可是这莫名的恩惠,我怕是也报答不了。”白闻生说。
周习坤听到这冷冷淡淡之言也不生气,只笑说:“你能报答什么?你现在也就这个人了吧?”
白闻生顿时哑然失语,他有些恼怒但是这话又的确是实情,所以便隐忍着也不能发怒,只能紧紧攥着自己的拳头,捏得生生发白。
周习坤又笑说“人我也不要,心里装着别人的没意思。就像你现在这样娶苏时婷一样没意思。”
白闻生低沉下脸,额发遮住了一半的眼睛。
他想起刚才和张贺祥之约,那看似飘渺的约定却成了他现在唯一稻草。其实逃婚的念头在他心里早已不止一次的涌现,可是他万万没有去想过能不能实现。
这瞧似与男子私奔本来就是天方夜谭的事情,外加苏家势力不可小觑,这一逃婚树一敌不说,关键是对不起苏家所给的恩情,即使在他眼里总像是施舍一般。但是要他一辈子生活在别人的屋檐之下,生活在屈辱之中实在是不可能。
白闻生愈想愈是觉得烦乱。
周习坤伸手过去放在了白闻生手背上,白闻生诧异地刚想抽开,周习坤却只是安慰似的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我看你现在的状态还不适合回去。”
白闻生垂着头纹丝不动,过了半晌才说:“我想喝点酒。”
这句话有些在周习坤的意料之外,不过对于这个要求也正是他所有想,所以自然不会拒绝。不用多久他就将车开到了一爿舞场。
周习坤是这种地方的常客,白闻生却不是,平日里他断不会自己来这种地方。所以他以小心谨慎的姿态,保持着一段距离地跟在周习坤的身后。舞场里的陪舞的女人们,看到两位身着阔绰的年轻少爷进来自然是热情簇拥相围。
□的双臂,从旗袍下敞露的大腿,包围着白闻生,让他不知所措。只能皱着眉头,紧闭着嘴。他是在城里读的大学,可是接触有限,即使班上的女同学那也都是知书达理的新式女性。
以前父亲和老师灌输的理念那都是“女色猛于虎”!如今他真的觉得这里的女人实在太可怕了!完全无法招架的时候,治好抬头看着周习坤求助。
周习坤觉得白闻生被女人围着的时候的冷着脸表情又有点拘谨可爱。感觉像个小和尚,第一次下山见到女人,就差没念阿弥陀佛的念经了。
他张开手臂几乎把人护在怀里,很乐意地担当起了护花使者的职务。沿着过道一直把白闻生带到二楼的包厢里坐下。这时候周习坤往白闻生脸上看过去,发现他的额头上都起了一层汗了。
周习坤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递给白闻生。白闻生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小心翼翼地用着手帕一角,揩着额头。
周习坤笑着说:“难道你从来没有和女人谈过恋爱么?”
白闻生脸色一变,手上的动作也呆滞住了:“没有。……那又如何?”
周习坤被这个诚实的回答逗笑出声。
白闻生捏紧了手帕:“这很好笑么?”
“不是。我倒觉得你现在可以多和女人接触接触,或许你会喜欢上她们。”周习坤说。
“我有妻子了。”白闻生憋了一口气。
“那怎么能算女人呢?”白闻生的心思是敏感的,周习坤却越是故意刺激说。
白闻生默不作声了,他手里反复叠着那方帕子,想还给周习坤,却最后还是放进自己的口袋。
这时大厅里传来了华尔兹的乐曲,男男女女相拥相搂翩翩起舞。周习坤站在栏杆边一看,转脸看着在椅子上呆坐的白闻生,饶有兴致地问道:“要不要去跳一曲?”
白闻生连忙抵触侧低下头:“不会。”别说和一个男人跳舞,就是看着男人与女人抱在一起,他都觉得无法直视。
“那我带你跳。”周习坤去牵白闻生的手。白闻生在周习坤意料之中地将手捏了拳,他一下站起身说:“我还是回去吧。”
周习坤抓住他手:“不是要喝酒么?”
周习坤对门口侍应说了几句,很快侍应生便端上来一瓶洋酒和两个玻璃杯。周习坤给白闻生倒了一杯:“你酒量怎么样,这个度数不算太高,你先试试。”
白闻生接过酒杯,盯着琥珀色的酒,向下定决心似的,闭眼闷了一口。醇冽入喉,让他忍不住皱了眉头,又微微用舌头舔了舔嘴角,像是刚才并没有尝出啥味道。
周习坤看他那模样觉得有趣,忍不住笑了出声。
白闻生抬眼看向周习坤,眼眸就像用酒擦拭了一番,透亮亮。他向来心思敏感,特别是到了苏家以后,总觉得别人对他的笑意里暗藏着同情与轻蔑。看到周习坤的笑,他的心也像被针扎了一下。
“觉得如何?”周习坤看着白闻生玉似得脸上腾起了红晕,还以为他是不胜酒力了。抬起手,又给他倒了一杯。
“不如我家乡的酒。”白闻生如实说道。
周习坤笑扬了扬唇,心想这酒可是比你家乡的贵了百八十倍:“听说你祖上与岳父是同乡?”
白闻生握着酒杯,点了点头。白家与苏家的确是世交。只不过一方从政,一方从商。白闻生的父亲与爷爷都是在清朝里当过官的,祖上出过状元出过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