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来吧,人多热闹。”宝禾先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见刘子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向他解释道,“出门在外,难免不会生病,有个大夫能与咱们同行,总归是好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刘子安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点点头,表示自己接受队伍里再多出个“闲杂人等”,反正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宝禾先生这一行四人便再次上路了。这次他们此行的目的主要是探寻各地的特色美食。

要知道对于许多人而言,旅行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品尝当地的特色食物。宝禾先生作为一个职业旅行作家,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大热的卖点,再加上之前有不少读者留言说想看宝禾先生写的《旅中书——美食卷》,略加思索,宝禾先生便定下了这次书稿的主题。

“在出外游山玩水时,以期待又害怕的心情举箸尝试从未见识过的地方料理,也算得上是旅行的乐趣之一。”宝禾先生解释道。

“那万一遇到稀奇古怪的食物怎么办?”阿宁问。好吧,她直到现在还对那“玩笑草”有着抹不掉的阴影。

“这也是常有的事。之前我和先生旅行时,曾遇见过五位旅人围坐在一道以蝉蛹为原料的菜肴边,再三犹豫,不敢举筷的情景。他们用手肘相互推搡着,你捅捅我,我顶顶你。最后,大家约好一齐将食物放入口中,也没说到底滋味如何,是难吃还是美味,便就着茶水匆匆把菜冲进肚里。看上去可笑极了!”刘子安想到之前和宝禾先生在旅途中经历的趣事,不由得笑出声来。

“那你呢?有没有吃到过什么奇怪的东西?”阿宁看上去对二人之前的经历颇感兴趣。

“以我来说,就算有令人意外的古怪菜肴端到面前,我也会尽量装出不以为意的神情,淡然举箸。”刘子安颇为自矜地说道。

“为什么?既不想吃不吃不就好了,干嘛要勉强自己?”阿宁想不通刘子安这么做的原因。

“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先生后来对我说,仅凭菜肴的外观,就拒绝食用,是十分荒谬的行为。不管什么料理,都该拿出勇气,断然放入口中,否则,就是对做菜者的不敬。”刘子安答道。

“对于端到面前的饭食,应该心存感激地品用’宝禾先生的确常在他书里写上这句话。”曹大夫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话虽是这么说,但主要还是为了省钱。钱都花了,若是不吃完岂不是既辜负了做饭者的心血,又辜负了自己的荷包?”宝禾先生笑着插嘴道,“再加上出门在外难免不会迷路,若是一味地意气用事,难免会饿肚子。”

“我当初就是这么被饿怕的。”刘子安想起自己之前那段食不果腹的日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如此说来下顿饭我可得吃个饱。”阿宁笑着打趣说。

曹大夫也微笑着点了点头。

不过,为了完善《旅中书》的内容,宝禾先生每次在酒楼茶肆或者沿街小贩那里看到之前未曾见过的食物,都会买上一份品尝,其中固然有不少美味珍馐,但也不乏一些稀奇古怪的食物。比如这次,当地人就向他们端上了一锅散发着强烈恶臭的鱼肉火锅。

不得不说,光是闻到从锅里升起来的热气,就快要让人无法呼吸。热气进入眼中后,更是袭来一阵又痛又痒的感觉,使四人泪如泉涌,顺着脸颊滑落。四人不约而同地以衣袖遮住口鼻,互望一眼,彼此交换了一下心得:这玩意儿若是放入口中,只怕会有生命危险。

“子安,你不是喊着肚子饿吗?尽管敞开吃吧。”宝禾先生屏住呼吸。将火锅推到刘子安面前。

“先生!您忘了自己在书上写的话吗?”刘子安用衣袖死死捂住口鼻,闷声道。

“什么话?”宝禾先生问。

“‘别人送上的料理,一定要吃下肚。’您不是每次都会在书上这么写嘛!”刘子安一边说着,一边锅重新推回了桌子中央。

“这东西哪里算得上是食物?明明就是毒药。”阿宁打心眼儿里拒绝承认这锅东西是“食物”。

“这种话对做菜的人太没礼貌了!”刘子安表示他时刻谨记先生的教诲。

“这也得视情况而定。像这火锅,简直就像是地狱。”宝禾先生刚刚不小心吸入了火锅的臭气,不由自主地产生了幻觉。锅里熬煮的鱼,那遭人大卸八块的肉身,看起来犹如堕入地狱、不断痛苦挣扎的人们。

“虽然作为一个大夫我不太建议大家尝试,但如果刘公子坚持的话……那就试试吧。”曹大夫觉得这鱼肉火锅虽然看上去吓人,但应该还是可以食用的,否则也不会出现在菜单上。

“为什么要我吃?”刘子安不服气地反问道。

“不是你提的这茬儿吗?你不吃谁吃。”阿宁对刘子安这种以身试险的行为报以崇高的敬意,但也仅此而已。要她去吃这鱼,她宁可去吃辣椒。

“又不是我点的……”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刘子安觉得这锅他不能背。

“虽是我点的,但我之前也不知道是这种东西啊。”虽然宝禾先生很想以身作则,但这鱼肉火锅实在是让人……提不起食欲。

最后,这四人就像那些面对以蝉制成的炸物举筷踌躇的旅人们一样,在彼此牵制下,同时把料理送入口中。出乎意料的是,这鱼肉火锅虽然那惊人的臭味教人退避三舍,但味道倒是一吃就上瘾。

“好像没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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