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1/3)

总之小六在那一刻仿佛感应到了命运的召唤，仿佛是终于等到了千百年来要等待的那个人。

尘世的所有风景在一瞬间变得飘渺而虚无, 唯有眼前这人的身影在眼眸之中逐渐清晰起来。

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满心欢喜，仿佛心里开了花, 一簇簇的绽放, 一簇簇的盛荣。

“怎么不说话, 难道是被吓傻了不成？”男人轻笑着弹了弹小六的额头，动作不轻不重，却一下子就让小六红了脸。

小六说：“可, 可能是是吧……”

他到底在说什么啊。

旁边又一个公子哈哈大笑, 他拍着男人的肩膀道：“青九, 我看这孩子真是个傻的。”

因为小六的样貌实在是太人畜无害了。任谁也不能联想到刚才跑路的那个粗犷强盗会是这个少年的亲爹。

小六的脸更红了，杨青九旁边那男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又是一笑，道：“我听说最近这土匪头头也有专好男风的, 这位小公子样貌这样出众，又……”

“别胡说。”杨青九一下子就冷了脸，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自己竟然揽上了这个少年的肩，下意识地就想保护这个少年。

“我叫杨青九。”杨青九把小六揽到一旁，温柔笑道：“小公子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

“叫小六……”

“小六, ”杨青九低低地念了一句，又是一笑，“那小六家住何方，怎么会来了这个此处？”

“我……”小六缄口不言，他真的不敢说，刚才打劫他们的就是自己的爹。

杨青九见他不说话，只当他有苦衷，就贴心的不再询问，而是换了个话题道：“此处很是危险，小六你要不要先同我回府，改日得了闲，我便送你回家。”

“好，”小六掉头应了，还不忘行礼道谢：“多谢你了。”

杨青九看着小六那不端不正不伦不类的一拜，眼底笑意更深，却也有一抹疑惑。

原本看这少年穿着，还当他是富贵人家的公子，或是书香门第的少爷，可是如今再看这行礼，杨青九忽然又觉得这少年像是从土匪窝子出来的了。

小六还不知道已经暴露的差不多了，他还小心翼翼地问杨青九：“杨，杨公子，你家在哪里啊？”

“就是前面杨城。”

这少年抬头询问时候的羞涩和懵懂杨青九都看在眼底，他心里一软，不自觉的就抚上小六的发顶。

小六眨了眨眼，连带着耳朵都红了，却没有躲避开，只是低头继续道：“是在城里啊，真好，我以前不怎么下山，还没进过几次城。”

杨青九听闻这话微露诧异，可和杨青九同行的公子一听见这话就又笑了起来，直笑的前俯后仰，捂着肚子道：“哎呦喂，这孩子到底是哪里来的，居然没怎么进过城。”

杨青九看着小六神色更加拘谨了，就把人往自己怀里拢了拢，然后跟那朋友道：“你去骑马吧，别在这里拘着了。”

那朋友嘿嘿一笑，看着不住往杨青九怀里蹭的少年，又看了看杨青九，笑意更深，自以为识趣道：“好好好，我便不在这里打扰你们，碍你们的眼睛了。还有我说青九啊，原来平日里你不好女色，和谁都保持着距离，我还当你是真的清醒寡欲呢，没想到，你居然是好这一口啊！”

“你赶紧走吧。”杨青九被朋友这么一说觉得燥得慌，想要放开小六，却发现小六正紧紧攀附着自己，面上虽有羞涩，却并没有放手。

只是这一个动作便叫杨青九心软了，他没有把怀里的人推开，而是又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哄着他轻声细语的说着话。

杨青九自己也觉得好笑，平素从未有过如此亲近之人，怎么这回就没了分寸，直把一个刚见面的少年揽进了怀里呢？

杨青九低头看着小六那湿漉漉的眸子，在心里跟自己道：“或许是因为，这个孩子是真的招人疼吧。”

杨青九把小六带回了家，相处了几日之后发现这少年是真的懵懂单纯，没读过什么书，对世事也一知半解。

“想不想读书学字？”于是杨青九闲来无事，就这样随口问了小六一句。

不成想小六神情激动，直拽着杨青九的袖子蹦跳：“想想想！杨公子你都不知道，我爹他不让我读书，说学那些个东西都没有用，我四姐夫是个教书先生，我就央着他教我些东西，可是爹就不让，他说我原本就不像个……”

寨主的原话是：“你读什么书，原本就已经不像土匪了，再念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书，那就更不像我儿子了啊！”

这话小六当然是不能说的，就硬生生地止住了话头。

“像个什么？”杨青九却有些不依不饶了，“还有小六，你不回家真的没关系吗？”

回家就不能读书了，也要离开这位杨公子身边了，小六咬了咬牙，决定做一个不孝子，就扯谎道：“我，我现在无家可归了，我是被我爹丢出来的。”

无家可归那句是假的，可是被他爹丢出来那话却是真的。

杨青九听得心中一叹，把小六轻轻地圈住，放在怀里揽了揽，道：“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我不是孩子了……”小六小声地反驳。

“好，不是孩子，那我们再说说读书的事，你若是叫我一句先生，我就教你。”

杨青九原本是存着逗弄他的心思，故而说这话时尾音微挑，无端地就多了些暧昧在其中。

小六却毫无所察，只是眼睛一亮，嗷地一喊：“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