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阳罕见的没有阻止,因为她明白阻止也没用,这一路上莫南槿抱着云止就没松手过。
路过一个卖发绳的小摊子,前面围着一群小姑娘,摊主的年纪也不大,二十上下的样子,她家的发绳很别致,很多股线编起来,中间串了很多颜色漂亮的小珠子,两头还打了络子。
“爹爹,好看。”爱漂亮简直是小女孩的天性,就连云止这么小,也不例外。
“那云止喜欢吗?”莫南槿笑问道。
“恩。”云止点点头,“喜欢。”
“那爹爹买给你。”
“恩。”云止亲亲莫南槿的脸,她的爹爹是最好的爹爹。
莫南槿一张口就要十二条,连那个摊主也惊讶了一下,她自己明白这种头绳用料其实很一般,胜在心思巧些,有人图个新鲜,买个一条两条回去戴戴,实在比不得那些珠钗银簪,真是没见过有人一次要这么多的。
晚上风冷,他们也没想逛到很晚,按照约定的时间回到停放马车那里,等了一会,大壮和素素才过来,南宫宁阁今晚有事,不跟着一起回去,小莫和明庭在外面驾车,在镇子外面,先去放下了大壮和素素。
景止和行止睡着了,裹着大毛的毯子,因为快到家里,车上的炭盆不再加炭,已经快熄灭了,外面的雪光映进来,车里冷清清的凉。
云止今天玩的很高兴,到现在还没睡着,但已经有些神色恹恹的了,她趴在莫南槿怀里,握着自己绑了新发绳的小辫子,不停问道:“爹爹好看吗?”
莫南槿一遍遍耐心回道:“好看,爹爹的乖女儿最好看了。”
“那以后过年我都戴给爹爹看。”
“好。”云止今年三岁,买了十二根,应该可以戴到她十五岁及笄的那一年吧,只是不知道她长大了是否还会喜欢这些东西。
云止打个小呵欠,揉揉眼睛,问道:“爹爹?咱明年还来吗?”
“只要云止想看的话。”
“爹爹……”云止又含含糊糊的嘟囔两句。
“恩?”莫南槿没听清楚,低头看时,孩子已经他怀里睡着了。
渔阳坐在边上,一句话也没说,谁也不知道她此时心里在想什么,她就这么静静的坐着,看莫南槿将脸庞埋在孩子的衣领上,很久没抬头。
渔阳是正月十八那天走,为了避开一些不必要的议论,一大早就准备启程,云止还在睡梦中,莫南槿抱着她一直送到镇子口,渔阳上车前,将人接过来,轻声道:“别送了,早点回去吧,天冷,你的身体也不好,以后回京了,总能见着的。”
是啊,总能见着的,只是到那时候彼此的身份就不一样了,背后牵扯到太多利益后,他们是否还能保持这种平和的关系,谁也不能保证。
“云止这是第一次出远门呢。”莫南槿帮她拉拉衣袖裤脚,不要进去风。
“景止和行止慢慢就会长大懂事的,你以后也不用再为家计奔波,那些事情能不操心的就不操心,养好自己的身体才是最要紧的,横竖都有那人担着呢。你也该歇歇了。”
“这些年,咱们一家人在一起,我也没觉得辛苦,自己赚的自己花,挺好的。”
“确实挺好的,只是以后不会有了。”这些天一直平静的渔阳,终于眼角有一点泛红。
“别这样,渔阳,事情都是越来越好的。”他无法告诉渔阳,他的亲哥哥阙九湛还在世,因为他答应过那人,在孩子出世之前,不会带渔阳去和他相见。
渔阳自失一笑,说道:“好了,我没事,你快回去吧,待会景止和行止也该醒了,云止见到你肯定会哭闹不走的。”
“恩,路上多保重。”
“小莫,明庭,我走了。”
明庭沉默地点点头,难得面上能看出些不舍,小莫眼睛已经红得像兔子,“夫人,路上保重,我们京城再见。”
南宫宁阁此时才过来,打开车门,扶着渔阳上车,明月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好好照顾她们。”
“这些年她们母女承蒙你关照,这份人情,我记在心上了。”
听到马车已经开始走,明月终于忍不住问道:“小姐,咱们就这么走吗?”
渔阳将云止放在边上平躺好,说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做什么?”元宵节那天晚上,她抱云止回房后,发现孩子脸上有水迹,她知道那不是云止的眼泪。
“小姐,我舍不得这里。”明月扒着窗子向后看,“小姐,姑爷他们还在那里,还没走呢。”
“总会走的,明月把窗子关了吧,天怪冷的。”渔阳淡淡的开口。
明月答应一声,恋恋不舍地又看了一眼,见莫南槿向挥手,她也伸出手去用力挥了挥,还没开口,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
*
渔阳走了,莫南槿回家,总觉得好像一下子空了很多,以前渔阳和明月没来的时候,家里也是这样的,当时也没觉得怎样,但一起生活了四年又离开后,心里真的觉得空的慌,原先对这里的恋恋不舍,好像因此也淡了些。
景止和行止一直见不到渔阳,哭闹了好几次,好不容易才劝停了,原先的绣坊老板又来找渔阳绣些新花样,都让他推了,对外面说的都是渔阳回娘家了,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