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山子干咳一声,为难道:“朱雀,我还能收徒...”

朱雀:“他和麒麟签了血契,将来你这掌教之位要传给谁?”

“...”小子来头挺大。

“那与我何干?”何所愁面色不善道。

江狐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两人一兽将他当皮球一样踢来踢去,被踢了半天才踢出一口气:“七月十六那夜,朱雀门大弟子欧阳歌笑偕同七位师弟在四方镇摆下阵中阵,诛杀了十恶妖中的瘗玉...”

两人顿时面色一变,凌山子慈祥的目光终于露出一丝不可思议:“你便是歌笑说的那位神秘前辈?”

江狐堂堂正正的回话:“不敢当。”

何所愁:“既有这等功力,何必投我门下?”

江狐直直看着他,十五岁的少年目光强硬:“三年前江州城归云派一夜被灭,两位前辈知晓多少?”

凌山子道:“听闻是尸王作乱。”

“是归云派三长老吴太平和尸王狼狈为奸。”

“你如何知晓?”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只是有个猜测,等思量门赶到江州城,只剩一堆尸体,当事人都死了,只能从现场的遗迹中查得一丝蛛丝马迹。

因为邪火乃尸火,归云山上留有不少干尸。

“因为我是江舒的儿子。”

此言一出,连要踏进殿门的两人也顿住了脚步。

空气肃然一紧,几人又惊又喜,一番较劲,反倒觉得喉咙被扼住。

凌山子摒着一口气,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思量门的回信中明明说江家阵亡,无一人幸存...”

江狐默不作声的吸口气,回道:“你们应该收到了消息,当年花无妖改变空间,瞒过谢离将十恶妖送出青城山,分布各地,雁田寺首当其冲,成了十恶妖的开盘菜,妙莲高僧临终前送出传示符,父亲知道大事不妙,当下决定前往雁田镇,可余文长老担心妖王声东击西,便要父亲留下,自动请缨,娘怕余文长老不敌,一同前去...”

凌山子截断他的话:“此事我们是在归云派出事后才知晓。”

江狐一惊:“不可能,当日娘出发前,五长老就已前往各仙门报信。”

何所愁缓缓道:“你说的吴太平和尸王勾结是怎么回事?”

江狐握紧了双拳,旧账重翻,却得到意外信息,他沉静多年的心都有些乱,他顺了几次思绪,才将□□说出:“是一招引蛇出洞,这些年修仙界出了些腌臜事,江州城也不能避免,我怀疑归云派有人因公谋私,机缘巧合下,我得到炼制聚灵玉的材料,耗费一年多时间,炼出两颗聚灵玉...”

别说凌山子,连何所愁瘫了好多年的面孔都出了一丝裂缝。

眼前的小子到底什么人,能炼制聚灵玉不说,还炼出两颗。

何所愁站久了人生巅峰,此时也不免被江狐震慑了下。

凌山子猜测道:“吴太平便是那条蛇,他为了得到聚灵玉,伙同尸王,做下残害同门之事?”

“怕是不止,江舒是何人?若只是吴太平和尸王,能耐他何?小子,你要为归云派翻账,如何证明几位长老的清白?”

如今尘归尘土归土,除了江北和江狐,归云派和江家大院早已经灰飞烟灭。

前去报信的五长老为何一去不回?门中大长老和二长老是参与还是无辜,此时都成了无头冤案。

可这不代表江狐会认输,不管当年真相究竟如何,他都会翻个底朝天。

他目标明确,无论是花无妖还是尸王,都要为当年之事付出代价。

眼前的...也不会成为他的障碍。

江狐的目光只是颓靡一瞬,看着何所愁的模样又如狼一样:“我不拜你为师,不换你朱雀门服,我只与你谈合作,学你的本事,除十恶妖。”

毛小子挺有骨气,也十分张狂,和他那古灵精怪的徒弟不一样,何所愁这回是真生了几分玩味。

“你姓江,穿着云纹袍衫,是归云派最后的血脉,十恶妖我不是灭不了,我为何要和头顶血仇,随时能把江湖翻起血浪的你合作?”

“当年你为情所困,修为停滞不前,错失了多少...可如今的你不照样站在巅峰?”

何所愁愣了片刻,哈哈大笑:“你要与我比?说白了江家是因你被灭,你拿什么面对你心底的魔?”

一瞬间,江狐眼中有红雾弥漫,仅此一言,竟勾动了他心底的魔气。

何所愁见状更是大笑不止。

凌山子眉头紧蹙,连后边进来的凌允和欧阳歌笑都禁不住担心。

江狐闭了闭眼,一字一句道:“成便生,败便死,有何可惧?”

何所愁的笑声戛然而止。

万事因缘变化,捉摸不定,修道者不强求,不怨憎。

生便死来死便生,周而复始。

看破了成王败寇,而盖棺定论,谁言身后?

正是这一豁达,人人难求。

江狐审时度势,在被当成皮球两边踢的时候,及时扔出自己手中的橄榄枝,夺回主动权。

他不怕吗?不怕,他信麒麟兽,便也信朱雀,何所愁能成为正道第一人,便注定他是善者。

或许性情怪异,可那又如何?江狐求的是合作机会,并非真是要拜师。

而现在看来,他成功了。

“我给你三年时间,若你能学得我一半本事,我便答应你。”

江狐猛地松了口气,一旦放松下来,他才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

想来对何所愁,他也不是百分百确定 。

“师伯,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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