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者,可以尊敬,但却不能屈服。
这是所有人进入天策府后,学到的第一条府规,也是天策府五千年来立府之本。
昔日大唐初立,尚为秦王的太宗奉命设立天策府,便定下此规,五千年来从未更改。
除去天人之外,天策府人不会向任何一个强者屈服,哪怕对方是天榜宗师,真如强者。
即便是天人,强逼天策府人低头,天策府主亦会寻上门去,为你讨回公道。
原因无他,因为世间仅存的五个天人之中,便有一位是天策府主。
路峻虽然只是见习捕快,亦是天策府中人,顾倾城若是好言相问,有董修武话语在前,他自然会回答。
但顾倾城形若质问,路峻便直接顶了回去,丝毫不顾及他鱼龙榜高手的名头。
董修武身为知事捕头,如意境高手也就罢了,可路峻一个小小的见习捕快,充其量也不过聚气境,竟然也敢质问自己,顾倾城再也忍不住了。
“狗胆!”
顾倾城怒喝一声,握住长剑的手向外猛地一拔。
路峻面无惧色,毫不避让地盯着顾倾城。
眼看长剑即将拔出,突然噗地一声轻响,一道绿光闪过。
顾倾城只觉虎口一麻,长剑便再也无力拔出,重复归鞘。
他目光一扫,只见一根草棍飘然落地,再抬头看去,却见董修武原本叼在口中的草棍,已然不见了。
仅仅是一根草棍,便逼得鱼龙榜高手无法拔剑,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不愧是阳昌第一高手,董知事功力居然如此深厚,难怪父亲再三叮嘱,不可得罪天策府。”
许铎望向董修武的目光中,敬畏之意更重。
“飞花摘叶,亦可伤人,想不到董修武已到如意大成,居然屈居一县。师父果然没有说错,天策府人才济济,深不可测。”
江雨菲目光流动,若有所思。
在场之人无不震惊,只有楚慕风仍是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也不知是没看出刚刚的惊险,还是其他什么。
董修武赞许地看了眼路峻,慢悠悠拿出一根草棍,重新叼在口中,缓缓问道:“顾倾城,你是要对天策府亮剑吗?”
顾倾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半晌才道:“在下不敢对天策府亮剑,在下有事在身,先行告退了!”
说完,他一抱拳,转身便要离开。
“站住。”
董修武轻轻吐出两个字,声音不大亦不严厉,却让顾倾城依言站住。
“董知事,你这是何意?”
“魔踪现迹,身处阳昌县所有武者必须听从天策府调遣,你敢出这个门,我便让鱼龙榜永无你名。”
董修武只是一县知事捕头,无权决定鱼龙榜排名,让顾倾城永远消失在鱼龙榜上,只有一个办法,那便是杀了他。
威胁,**裸的威胁!
众人的目光齐齐投向顾倾城。
只见他脸上青红交替,胸膛不停地起伏,双手紧握成拳,但却不敢去握住自己的宝剑。
终于,顾倾城低下了他高傲的头颅,艰难地吐出四个字来:“在下遵命。”
曾经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鱼龙榜高手的形象,在这一刻土崩瓦解,所有人望向顾倾城的目光中,却带上一丝鄙夷。
路峻只觉得心潮澎湃,仿佛有个声音在心中呼喊。
“仅凭一言,令高手俯首,我也要成为董知事这样的强者!”
就在此时,门外有捕快来报,协理捕头刘家卫,与阳昌陈家奉命前来。
与许家只派子弟前来不同,陈家现任家主陈王京亲自率队,带了足足五十余人。
陈王京四旬左右,虬须虎眉,一进门便高声喊道:“陈某来迟,还望董兄见谅!”
董修武笑着迎了上去,说道:“陈兄亲至,是给董某面子,哪敢怪罪。”
陈王京目光一扫,见许家只派子弟前来,心中暗暗冷笑道:“许炳煌自恃朝中有人,竟敢不将董修武放在眼里,真是不知死活。”
两家同在阳昌,彼此难免有竞争,眼下许家压了陈家一头,他对此却是喜闻乐见。
陈王京长叹一声,忧心忡忡道:“魔踪现迹,我陈家身为阳昌世家,自当全力以赴,否则上对不起君皇,下对不起家乡父老,陈某便枉为家主了,族中长辈亦会严责。”
路峻心中暗自好笑,这陈王京看似粗鲁,实则精明得很,言语中没有半点指责许家之意,却把许家给装了进去。
许铎急忙插话道:“董知事,陈伯父,家父恰好闭关,所以未能亲至,还望见谅。”
“原来许老弟也闭关了,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路峻又是一阵暗笑,陈王京口上说着理解,但前面那个“也”字却特意加重,似在告诉董修武,他之所以来迟,便是闭关之故。
果然,董修武接道:“打扰陈兄闭关,让陈兄没能突破如意境大成,本捕愧疚难安啊。”
“魔道当前,不在乎那么点时间,反正老陈我没啥出息,只能留下来看家,当个有名无实的家主。”陈王京大咧咧道。
跃过龙门,踏入开窍,便不能再闭门自修,需游走天下,磨砺己身,自然无暇顾及家族事务。
家主由如意境高手担任,专门处理杂务,各大世家莫不如此,说是有名无实倒也恰当。
“陈兄心性洒脱,定能成功开窍,跃过龙门,不用再理会诸多杂务了。”
“我天赋有限,可不敢与董兄相比。”
两个人谈笑风声,许铎心中却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