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干,文明点。”阮肆笑着说,“查水表的。”
“卧槽!”卧室里有人爬起身,喊道,“谁他妈报警了!又什么事?老子这次什么也没干!”
阮肆抬脚踹开蔓延到脚边的方便面桶,嫌弃地在陈麟背上擦了把手,“你多久没洗衣服了?卧槽,你们这屋什么味儿?”
他踹开门,阳光倏地照进来。里边三个人跟吸血鬼见了阳光似的,齐声哀嚎。破窗帘还挺遮光,小客厅就两张沙发,加一面小茶几,放了个疑似古董的老电视机。沙发上堆满了废纸,地上乱七八糟,电线跟杂物纠缠。站着溜鸟的这位还犯着困,卧室门没关,床上坐着个咆哮帝。还有一个头栽电子琴上,睡得跟死了一样。
阮肆皱起眉,糟心地想。
就这种垃圾场,还他妈有个“挺厉害”的乐队?
第37章 垃圾
谈恋爱的阮肆上课都是冒泡的状态, 孔家宝坐后边感觉他发型都比以前更风骚,把手指间的笔转得飞起,转得黄佳丽站讲台上忍不住问, “阮肆, 你干脆出门蹲街口转去,赶着围观扔钱的人一定特别多。大周一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
“捡钱了。”阮肆停了笔, 露齿一笑,“您继续讲呗, 我听得特认真。”
孔家宝给他飞了个小纸团, 摊开上边写着“你是不是傻, 脑子里哼什么歌呢,马上都要摇起来了”。
阮肆回了个:呦呦切克闹。
孔家宝:“……”
陈麟回来上课的消息成为课间话题,他那依然没剃的刚寸头和明晃晃的纹身在一堆穿蓝白校服的学生中极其扎眼。上学期引爆学校贴吧和微博的大|麻事件让他成为老师眼中的危险分子, 他进教室的时候,正讲课的老师都停顿下来,糟心地挥手说:“进来吧。”
陈麟压根没理会他的招手,走到原先的位置, 发现被人换了座位。他盯着人,语气不善道,“让开。”
“你的座位在那, ”老师抬手指了指最后边靠近垃圾桶的地方,“赶紧回座位,不要耽误同学们上课。”
“我的座位在这里。”陈麟说。
“新学期班级人员调动,座位也是要调整的。都在一个教室里, 不要挑,坐在哪里都可以上课……”
“我是垃圾吗?”陈麟盯向他。
这位老师竟然迟疑了一下,不悦的眉头紧皱起来,只说,“快点坐下。”
陈麟踢了一脚桌子,“我就坐这儿。”
“陈麟,”老师抬高声音,“你在跟谁讲话?这里是学校,是上课的地方,别把你在外边混的那一套带进来!影响风气!真是一颗老鼠……”
陈麟快步过去拽住他衣领,四十多岁的男人被拽得摇晃,喊道,“你想干什么?太无法无天了吧!没纪律!你还敢动手?你连老师都敢打!”
男生飞快地抱住陈麟的腰往后拉,他不放手,“去你妈的!”他说,“什么位置一定要放在垃圾桶跟前?什么意思我不懂吗?有什么话你直说!别他妈搞得这么恶心人!”
“干什么?干什么!我说你怎么了?我是你老师!我还没有调整座位的权力了?”男人挣红了脖子,“你松手!你松不松?你再不松我就让人喊你教导主任了!什么东西!”他大声地喊,“你这种人就是社会垃圾!不学好,早长歪了你!对得起陈老师吗你!”
“关你屁事!”陈麟踹着他,“老子就是歪脖子树!”
听到动静的旁边班都开了门,各种呵斥的声音不绝于耳。陈麟被拉扯着,愤怒来得太突然,他控制不住。他抄起讲台上的教材,摔了对方一脸,想要凶狠地呲出牙,仿佛被荆棘围绕,扎得他从未宣之于口的自尊血肉模糊。
垃圾!
人渣!
不学无术!
败家子!
从他跨进学校开始,每一秒钟都人在这么提醒着他。他们目光轻飘地扫着他,嘴里跟人小声讨论着他,讥讽和嘲弄,每一个人都站得那么高,不断地围观俯视,仿佛他是个笑话。
“陈麟!”后边换了人,抱紧他的腰,轻而易举地就拉开了单方面的发泄。苏伯喻没戴眼镜,强硬地擒住他。
“打老师!你还打老师”对面被打得狼狈,趁他被擒住了上来就是要一个耳光。
“刘老师!”苏伯喻拽开陈麟,肘臂挡了这一下,快速道,“这小子欠教育。您赶紧往医务室去,我来教育他——我马上联系陈老师。”
音落拖着陈麟就往外去,桌子被又撞又踹,挤出巨大声响。孔家宝靠后从打开的后门看,立刻卧槽一声戳阮肆。
“队长,队长又犯事了……哇靠,他把刘月半给打了。”
原本伏案写题的一众学生整齐划一地回头,扭着脖子望。一齐看着陈麟还在挣扎,被苏伯喻拖走了。
“哦豁。”阮肆撑着头,“6666。”
黄佳丽:“……你赶紧缩起脖子做你的题!”
陈麟胸口起伏剧烈,死死掐着苏伯喻的手,被摁在墙壁上,嘴里骂声不减。
“你跟他们就是一伙的!”他说,“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一路货色!最他妈爱干这种背地里恶心人的事儿!”
“我说过什么来着。”苏伯喻扳过他的脸,“再骂一句脏话我马上送你进马桶,臭毛病还改不掉了是吗?”
陈麟呼吸急促,对着他狠狠念了一声,“操!”
苏伯喻二话不说,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