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衍怀上前一步,口吻坚毅:“你先前说我因贪心入得你名册,被你选中,你才设计与我相识,而今我爱上你,你业已现身,是不是就意味着……”
他话音有几分急切,却被薄佻白拦腰截断:“子偌。”
云衍怀一怔,薄佻白看他良久才缓缓说道:“他不爱你。”四个字,轻飘飘却重如泰山,压的云衍怀呼吸一紧,踉跄着倒退三步,眼神哀怨痛苦的投降隅殷色。出乎意料,隅殷色却是笑了,原以为他会露出一丝犹豫哪怕只是一秒的迟疑都好,可他却是菀然一笑,微微点头道:“是,我不爱你,从未爱过。”
“你既允我所求,令我深爱上你,却又为何不会爱我?!”他满目悲愤,十指纠结。隅殷色脸上笑意渐冷:“本座的确允了你承诺,令你臆想之人化成现实,然,臆想终归只是臆想,在你脑中深爱我是自然而然,但你凭甚以为我就应当如你爱我般的,爱你?”
他走上前,冰冷
27、承?遗世而独立 ...
玉手抚摸云衍怀僵硬的脸,轻轻吐出一句话:“你知道你所爱上的不会是现实,而你也因此更加爱我,只可惜,就像你夜夜幻想的那样,最完美的情人,永远都是温柔而冷漠的,永远都不会爱你。因为只有如此,你才会更加爱我,周而复始,永无止境。这不正是你的愿望麽?”
云衍怀愕然。
我们曾无数次在脑中臆想自己最满意的情人,他们的模样,他们的笑容,他们的言谈举止,他们的品行家世……种种细如牛毛的情节却比那些大同小异的场面更能令人感动,因为你臆想的那个人,因存活在你心里而变得特殊,变得与众不同,绝世无双。
可是我们常常忽略现实与理想的差别。
现实是,梦想中越是完美的人事就越是显得冷漠,而不贴近真实。无论你花费多么大的力气去构造一个假象,勾勒出最动人的场景和唯美的语言,假的就是假的。因太靠近你的希冀而假,因过分贴近理想而假,最终你却因为习惯了将他们与现实里遇到的每一个对比,而忘记了你爱上的只是一个幻想,忽略了现实里令你心动的可能。到最后你爱上的,其实不过自己杜撰出来的一个假象。
云衍怀怔在原地嘴唇发白,双眼直直盯着前方,从隅殷色在夜风中微微扬起的发梢直看到他纤细圆润的指尖,弧线精准,色泽充盈如贝。他恢复了本来面目,却的的确确与那虞秋水有着七分像,然而剩余的三分差异并不能阻止他内心炙热的情感,像烈焰一般痛苦烧灼着他的肺腑,他不能将目光从他身上挪移开来,因为他爱他,不管他是虞秋水还是隅殷色,他都爱他。
这是他为自己精心编制的诅咒。
万籁寂静中,青年fēng_liú无双的俊美面孔如石蜡般苍白褪色,他的眼神有些茫然无助,又有些幽怨感伤,却始终不能厌恶或者忘情。
他痛苦的张了张嘴,却来不及发出声音,只听一声哀恸而绝望的嘶吼穿越云霄,夹带着汩汩寒风从远处传来,夜风裹挟着阵阵血腥味儿扑打在脸上,隐隐的,还有一股邪恶而腐败的气息,宛同阿鼻地狱。
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隅家主屋。地下暗室里,隅枕棠眼眶通红,眼底血丝缠绕,如崩溃的野兽一般跪在一尊硕大精美的冰棺前。
在他面前的冰棺里,陈列着一具少年纤细苍白的肢体,赤-裸,精美,绸缎般柔顺黑亮的长发铺开在他耳际,他嘴角似含着一缕笑意,周身乍看上去静好无暇,只是左边胸口位置有一块极为隐秘的伤疤,大小正正可包裹住一颗心脏。白净的皮肉上,肉色针线错杂交织,针脚分布细致而均匀,就像一尊做工精致的人皮布偶。
少年安静的躺着,双手交合叠放在胸口下方,姿态恬然如同小憩。他身下铺着一大片怒放娇艳的红蔷薇花瓣,色彩明艳逼人,更衬得少年身姿纤细风情,细腻如玉。
隅枕棠无比绝望的扑倒在那冰棺前,一阵钻心之痛侵蚀血脉心脏,他颤抖的手想要隔着棺材下抚摸少年孱弱的面庞轮廓,终于抖了抖嘴唇,嘶哑的唤出一声:
“殷色……”
心如刀割。
——————请看作者废话————
作者有话要说:剜心剜心,剔骨剜心,依然没写到,虽然并不算血腥,但事关情节紧要处,哎,果真比我预想的要麻烦的多,这么多细枝末节都要整合……
话说中间那一段对催命鬼的正面描写是华丽了点,虽然我一向很华丽= =,不过这次是为了与开篇呼应,二十六章来描写隅殷色给的都是侧面,虽然现在的催命鬼跟以前的隅殷色仍然有气质上的差距,但是其实感觉上已经很相似了。
有关炮灰云衍怀,话说他的cp一开始就不是隅殷色,而是岱迹真那个傲娇,私以为借由隅殷色的伤害来凸显这一层贪欲,比直接描写要更有力一点。云衍怀会持续杯具一段时间,毕竟他现在是陷在自己的圈套里出不来,神鬼也无能为力,后面就交给小岱来拯救吧~
关于薄大,n多亲都认为他在前面这二十六章不停的跑龙套打酱油,好吧,我其实尽力给他描写了,但是因为情节慢热所以不得不拖到现在,还有一个原因我上几张作者废话里提到过,不知有米有亲人能猜到我的思路,嘿嘿,不过猜不到也不要紧,马上转折,马上就转折,就从下一章开始,隅枕雪、隅枕书、云衍怀都可以打酱油去了,隅枕棠麽,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