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翔睡得四仰八叉的，给他盖好的被子早就被踢开了，一条长腿大剌剌地横在上面。
叶修坐在床边，捏捏孙翔睡得红扑扑的脸：“你倒是万事不操心。”翻手轻拍两下，试图把人唤醒。
孙翔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唔 ……？”
叶修搀着孙翔的一只胳膊把人提起来，倒出两颗药往他嘴里一塞，又马上卡住他的下巴，防止他睡迷糊了直接干吞：“别咽，喝水。”
一杯温水抵在唇边。
孙翔愣愣地被叶修摆弄着做完这一切，才总算清醒了一点，咂巴咂巴嘴，猛然反应过来刚才叶修喂他吃的是什么，吓得一激灵，忙问：“过了多久啊？”
叶修把药和水杯放在床头，拿起手机一看，皱眉：“快三小时了。”
“啊……” 孙翔叫了一声，瞪着叶修。
叶修斜他一眼：“瞪我干嘛？刚刚是谁说反正不进去的，是谁抱着我使劲儿往前撞的？”
孙翔二话不说掀开被子跳下床，用力蹦了几下。
叶修莫名其妙：“干什么呢大半夜的，楼下住户要投诉了啊。”
孙翔蹦完了，摸摸肚子，一脸期待地问叶修：“有没有用啊？”
快说有用！——孙翔的表情是这么说的。
叶修：“……”
叶修扶着额头笑得全身发抖。
孙翔气得一跺脚：“笑什么！这是我之前在朋友圈看到的转发！是有科学依据的！”
叶修伸手捉住孙翔的手腕，把人拉到面前，耳朵贴在他肚子上听了几秒，然后拍了拍，佯装沉痛：“嗯，有用，哥的子子孙孙都死了。”
“……”
孙翔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甩开叶修的手，一屁股坐回床上，把气全撒在他的头发上，一通乱扒。
叶修看不过去了，一手揽过孙翔的肩，低声哄道：“行了行了，别折腾你那头乱毛了。应该没事的，别瞎担心。”
孙翔思绪很乱，半天憋出一句：“……要是没用怎么办啊？”抓起床头的药：“要不再吃几颗吧？”
叶修忙把药瓶抢走，脸色一沉：“没用就算了，你当这是糖呢，想多吃就多吃？”
孙翔看了看叶修，又低头盯着自己脚尖，小声问：“什么叫没用就算了啊。”
叶修罕见地沉默了片刻，揉揉孙翔微湿的头发：“那就要看你了。”
孙翔转过头，眸子亮晶晶的。
叶修微微一笑：“你要想挺个肚子打决赛呢，看在儿子或者女儿的份上，让你们一分，9：1吧，不能再多了。”
孙翔哼了一声：“你就梦吧。”
倒也没说清楚，究竟挺着肚子是做梦呢，还是轮回被打成9:1是做梦。
不过孙翔想了想那个画面，脸色慢慢难看起来，又忽地站起来，挫败地说：“我还是再跳几下吧。”
叶修忙把人拉住了：“大半夜的瞎折腾什么，赶紧睡觉。”
折腾了大半宿，等两人重新躺回床上，身体都十分疲乏了。尤其是叶修，打了一整晚的比赛，这么冷的天，深夜又在外头跑了两个多小时，铁打的a也需要休息。
黑暗中，孙翔却睁开了眼，伸出一根指头戳戳叶修的背，轻声叫道：“叶修。”
没反应。
孙翔嘟囔：“你没睡着。”
五秒钟后，叶修翻身，和孙翔面对面，探了下他的头，微讶道：“这都看得出来，刚刚的药是不是买错了，不会是补脑的吧。”
孙翔看起来比他还惊讶：“啊，你还真没睡着啊，其实我是猜的。”
叶修：“……”
叶修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他会把你的智商拉到一个水平线上，然后用他丰富的经验击败你”。
“怎么了？”叶修伸手帮孙翔拂开快要扎进他眼里的一缕碎发。
孙翔老实地说：“睡不着了。”
“啧，年轻人精力就是好，我老人家可不行啊。”
“哦，那你睡吧。”孙翔抬起手掌覆住叶修的眼皮，毫不温柔地往下一盖。
“……”不知怎地就得了个“死不瞑目”待遇的叶修抽了抽嘴角。
然而又只过了五秒钟，叶修再次睁眼，满脸的无奈，然后一张手把人搂进怀里，叹道：“好吧，要不睡那就都不睡了，说吧，你又怎么了孙翔小朋友。”
孙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叶修，眸光深处涌动着许多无声的东西。
他就是忽然有点舍不得睡了。
叶修道：“还在想那事儿呢？”
孙翔一听，表情顿时垮下去：“本来都已经忘了的…… ”
叶修闷闷地笑：“金鱼脑子。”
孙翔拽过叶修的一只胳膊抱在怀里，亲昵地蹭了蹭：“叶修，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
“……9:1什么的。”
叶修默了半秒，扯着嘴角懒懒地笑：“在你肚子里，哥怎么也要给点面子不是。”
孙翔有点害羞：“别说得好像……已经那什么了，我跳那几下肯定有用的！”
“好好好，有用有用。”叶修心里叹了口气，最好有用吧。他明白孙翔是不好意思讲得太直白，其实他是想问，真的可以生下来吗。
想到这，连叶修也有几分烦躁。
静了静，孙翔又问：“你是不是不喜欢这样啊？”
这样？哪样？
小孩，还是超出控制的事情？
老实说，后者对叶修来说，要么是挑战，要么是错误，而前者，叶修想都没想过。只是在这种情况下，显然前者的答案会比较温和。
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