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留下吧……我现在是病号,需要人照顾,还有……米哆也希望你留下,对吧,米哆!”
“当然啦小朵,时雨可是真……”
夏时雨急忙打断它,“我承认,有时候我是有些过分。但我跟你保证以后不会再犯。再说了,我现在是个伤兵,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鹿小朵看看夏时雨受伤的手,犹豫了。
“惊鸿哥早就知道我们只是雇佣关系,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夏时雨又嘀咕着加了一句。
“真的吗?”鹿小朵看向他。
夏时雨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认命地叹气,“是啊。”
怪不得师父当时脱口而出说送自己到时雨家,原来他早就知道啊,看她当时隐瞒的样子,师父会觉得可笑吧?鹿小朵眼神闪烁,然而终究还是轻松了。
“呵呵,夏时雨,谢谢你,那我就留下吧。啊呀呀,天下之大,偏偏只有这儿是我容身的地方。”鹿小朵笑着叹气。
终于还是把她留下了。夏时雨喜悦地注视着鹿小朵,很想说你可以一直留在——但终究怕惹到她,没敢说出口。
“好了,大病号,你要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做。”鹿小朵将东西放回客房,走出来问道。
夏时雨神采飞扬,觉得自己真是英明极了。
同一时刻,亚信医院后花园,任惊鸿与卫冰各拿着一罐咖啡,边走边喝。
卫冰伸了个懒腰,“啊呀,好累。多亏有你在,患者情况这么复杂,如果你不在,我心里还真没底。”
“老战友了,合作愉快!”
两人笑着用咖啡罐碰杯。一场手术的合作,之前“偷吻”事件被两人刻意忘记,一时之间,两人仿佛又回到从前。
突然,卫冰动作停滞,扶住了腰,脸上浮现一丝痛苦。
“怎么了?”任惊鸿关切地问。
“嗯,最近老这样,可能是站久了。”卫冰忍痛笑笑。
任惊鸿看了眼不远处的长椅,准备扶卫冰过去坐。不料卫冰刚一动,就倒吸一口凉气:“疼……很疼。”
“那,我抱你过去?”任惊鸿犹豫着询问。
“好。”
任惊鸿一把抱起卫冰,走到长椅边,又把她轻轻放下。
卫冰贪婪地看着任惊鸿的脸,喃喃:“惊鸿……”
“嗯?什么事?”任惊鸿在她旁边坐下,平静地看向她。
卫冰猛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垂下眼睑,又抬起头,脸上已恢复过来。她淡笑笑,转移话题,“呃,听说……卫生局四月份会组织去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学术交流活动?”
任惊鸿喝了一口咖啡,点点头。
“你去吗?”卫冰侧头询问。
任惊鸿顿了一下,语气不自觉地低沉,“……不去。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去了。”
他的眼睛仿佛看向幽深的远方,旋涡般的远方,绿荫路上,一身白衣裙的安娜,和他并肩一人骑一辆自行车,笑声串串洒在路上……
“惊鸿,你会一直爱我吗?”
“不是一直,是永远——”
“永远什么?”安娜调皮地看他。
“永远……爱你……”
幸福的笑靥,在他眼前扩大——他如何有勇气重回那里,去面对那段人生……
“惊鸿——”
任惊鸿霍地转头,思绪被卫冰唤回。
“惊鸿,去吧,我想和你一起去。有些事,或许只有在开始的地方才能找到归宿。”卫冰认真地看着他。
任惊鸿心中一动,看着卫冰,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