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不宜久留,此事一闹李家村必是呆不下去了,为免后患李家老夫妇我亦要安排妥当,村子也是住不得了。我沉思良久,目光终落到池羽身上。适才躲得匆匆必是顾不得形象,只见内衣随意耷拉在池羽肩头,半遮半掩得甚是诱人。
克制住内心躁动,我伸手替他掩了掩衣领,顺势将自己外袍覆在他肩上。“山里天气阴沉,别冻到了。”
池羽何其机敏,恍然莞尔道:“怕是有人嫌热,才借口赠衣于我。”
一时受窘,我忸怩的轻捏他鼻梁,宠溺的开口:“说话愈是无遮无拦了。”气氛刚好,我伸手就想揽他入怀,搭上他肩瞬间忽感他不适动肩。谙知他心中依旧芥蒂颇多,心下虽是扫兴面上依旧平和,轻拍数下他肩头,只道:“李家村那儿事仍需处理,该走了。”
池羽垂眸只是点头,脚步却没挪一步,呢喃:“对不住。”
我颇为意外他的态度,心下骤然五味陈杂,索性拉过他哆嗦的手,叹道:“无妨。”
一路而行,池羽始终寡言与我保持些距离,被我牵着的手倒未曾甩开。
李家村离唐庆镇并不远,辗转几步路已是村外。进村的路经整夜山雨浇得四处是泥洼地,不太好走,我牵着池羽小心前行,缓缓间大感不安。天色尚早且又是雨后,路上安静些也属正常,只是现下实在太安静了,偶闻树叶被踩的吱呀声亦无他响。
池羽的手越牵越冷,仿佛体温被抽空了般,他低声道:“苏,有些不大对劲。现在虽说是早了些又是雨后,平日里这般人是会少些,决不像今日这般安静的。”
是太寂静了,他不说我亦有所察觉,伴随着岑寂而来的是似有似无的呜咽声。我没多加安慰,拉着他疾疾而走顾不得是否泥路难行。离村子越近哭泣声越大,果然是出事了。村子口聚集不少人,村外的庄稼被毁的所剩无几,李家二老的住所有被焚烧过的痕迹,其他几户似也受到连累,到处是一团乱。我初来乍到对村子里住户不熟,不敢轻易前行。池羽眼瞧的眼前这幕,疾疾快跑过去。
“李大婶发生什么事了?”池羽环顾四周,跑进李家二老住的木屋,又忙跑出来。呜咽道:“李婆婆他们呢?郭老伯呢?”
“就前不久突然跑来群壮汉,正巧遇郭大夫出门,他们上前就逮住他随后大声嚷嚷了片刻,这群人冲进屋里脱出二老就要走。我见情况不对,就让你婶婶他们呆屋里,自个上前理论这也惊动了其他人。原本我们堵着村口子不让他们走,后来带头人说道是凌峰派来的,不让走就烧村,说着就动手四处破坏打砸。”李二重重叹口气道:“也是我们不中用,听到是凌峰派来的人,哪还敢反抗。最后只得眼睁睁看着老人被带走。”
我思索片刻,庆幸他们并未多加反抗,否则村内的损失必然不止于此。拖着池羽的手臂将他拽起,我正色道:“老人家我会设法救出,你们无需太过担心。眼下是要先恢复村子才行,我看庄稼上半年是收不成了,等救出老人家后我弄些银子来,总能勉勉强强混到秋收。”一时话语说地急,我缓气轻咳数下,“亏得你们没反抗,让凌峰知道你们怕他也好,便不会觉得你们敢与他做对窝藏人犯。待救出老人后我会另做安排,李家村近期他们是回不来了。若到时有人来搜查,你们就当毫不知情,想必找不到人他们不会如何为难你们的。”
村民闻得我提议,没说半句只是沉默惊异的打量着我,
我一股脑交代完,方察觉不妥,对于村民而言我着实太陌生。池羽瞧着不对,赶忙解围道:“李大叔,这位就是我常对你们提起的恩人。昨夜他路过此地突来到访,夜深霜露重又下着雨,就没窜门介绍。岂料大清早就发生这事。”简单解释数句,村民似降低戒心,纷纷散去收拾残局。
李二夫妇平日与二老来往甚密,和池羽更亲近些。瞧见李二婶仍坐在湿漉漉的青石地上,池羽赶忙上前扶。
李二婶狐疑的片刻,嘴啐啐:“小羽的恩人?”遂而双眸放光观察我稍许,拉着池羽说起体己话。
时间紧迫容不得耗太久,幸亏李二婶话不多,低声言谈数句就把池羽放回。他们谈话的内容不听仅凭观色就可猜个大概,李二婶的话应是颇露骨,逗得池羽脸色一阵绯色,直到回我身边神色依旧忸怩得很。放走池羽,又叫去她丈夫谈起了私话。
顾忌周遭众人,我仅莞尔笑道:“关于我俩的关系,你事无巨细的都说了?”
池羽羞赧低眉在侧,似有摇头悄声呢喃:“我当初只道过个大概,就被二婶猜到□□。”
“你倒胆大,也不怕他人闲言碎语。”瞧见两人不时瞅过来,笑意愈浓:“今日二婶把话说开,只怕往后你二叔见我们就得躲。”
池羽宜嗔宜喜努嘴就驳:“李二叔可不是这么个人,村里人大家走得是近,却没人会背地里说三道四的。何况镜月有个和你齐名美人皇子,男风虽不能说盛行,百姓倒也不抵触。”
恼间一时心血冲脸,池羽的面颊更绯颜似霞。想到有更紧急的事,我忍下笑意对李家夫妇道:“李二叔有话请说,勿需憋着。”
李二被我反问,有些哑然尴尬的挠了挠后脑,“苏王爷,你这声李二叔我可不敢担当。方才我与内人是在讨论关于小羽他们的事,大伯和婶婶在这住了多年,如今看来是住不得了。我深知王爷有能力保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