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这么大雨跑哪儿去了!”全氏一边拿着毛巾给赵与莘擦雨水一边念叨。
赵与莘呵呵笑了两声,为了练武方便,他总要找个隐蔽地方,仗着有轻功就跑得远了点儿,谁想到会下这么大的雨呢?这可不是他的错。
“以后出门带上伞,这个时候雨水多。”赵与莒很是沉稳的说话,他手上的书本还没放下,已经十六岁的少年已经有了些稳坐如山的镇定。
同样淋了雨,但没有像赵与莘这般湿透的赵与芮在一旁偷笑,有个弟弟还是有好处的,看,火力分担了吧!
雨水淋在身上即便擦干也觉得不太舒服,赵与莘想要洗个澡,被全氏劝了两句改成用冷水洗澡,烧柴火也是要钱的,虽不多,但这般肆意总是不太好,这便是寄人篱下的坏处了。
以后我有钱了,定要天天烧水洗澡,才不管环保不环保,这时候科技没发展,树木足够多,绝对够烧的。
“娘说的你总不听,用凉水洗生病了怎么办?”赵与莒一会儿不见小弟的人就找过来,看到那个正举着水桶冲身子的人,摇头说教,这样的天,哪里能用凉水洗澡。
“没关系,我身体好!”赵与莘说着放下木桶,拿了块儿干毛巾擦干身上的水,换上了干净衣服,“若是不洗洗,总是觉得不太舒服。”练功出了一身汗水,又跟那个乞丐坐了一会儿,再淋了一场雨,不洗澡的话总觉得脏。
这种奢侈毛病上一辈子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不方便,这会儿倒觉得麻烦了,总在别人眼皮底下,即便别人什么都没说,自己也有点儿不自在,总不如自家好。
“哥,等我以后赚钱了,咱们就建一个新房子住,也给舅舅家建一个更大的庭院。”平心而论,舅舅对他们不错,就是舅妈,也没有嫌弃过他们一家人,所以,以后有钱了,必然是要回报的。
赵与莒先是点头,继而又摇头:“张口钱闭口钱的,你读书也不少了,怎么还是改不了这个俗气劲儿。”
什么俗气啊,这叫做直白。很是不赞同地翻了一个白眼,赵与莘也懒得争辩,读书是之乎者也不意味着说话也是之乎者也,累不累啊!
再者,一家人说话,俗气点儿怎么了?眼里有点儿小鄙视,知道么,爷上辈子可是当过皇子的人呐,怎么会俗气!就是你们这些没见识的才穷矫情。
兄弟俩正说着话往里走,就听得舅舅的大笑声,舅妈带着全氏匆忙往后厨走。
“怎么了?”迎面碰上,赵与莘问了一句。
“舅舅家来客人了,娘过去帮忙做饭,你们先回去读书,没事不要乱跑。”全氏叮嘱了一句,也没多说。
看看,这又是寄人篱下的第二个不好了,有点儿不自由。
“我今儿累了,先睡了,哥哥你也早点儿睡。”
兄弟三个分了两间房住,赵与莒和赵与莘一间房,他俩晚上总要读书,便住了个大屋,赵与芮自个住了一个小屋。
“嗯,睡吧。”赵与莒把油灯移了个方向,自己端正坐着,尽量挡着灯光,把书放平细细看着。
外头全保长在待客,因为来人余天锡是当朝权臣史弥远的门客,他盛情款待,交杯换盏之间说起了自己的三个外甥,说着便把他们叫了过来,介绍给余天锡,说他们是皇室血脉。
赵与莘不知道来人是谁,也不太清楚那个史弥远在历史上是个怎样的人物,安静听着,让打招呼就打招呼,多余的话一个字也不说,等到回屋后,也没多想,倒头就睡。
第二天雨停了,余天赐告辞离开,回到京城后,他便将此事告诉了史弥远。史弥远与现任太子一向不和,私下里太子曾说过“史弥远应该发配八千里”,此语令史弥远十分恐惧,图谋想要换掉太子,私下里让余天锡物色一位贤良的宗室子弟取而代之。
如今的宁宗无子,现任太子乃是宁宗弟弟之子,被过继过来改了名字成为太子,彼此之间并非毫无间隙可趁。
史弥远有了替换太子念头的时候又得了余天锡的消息,当下便派人把赵家兄弟接到了临安,亲自考察。
赵与莘当时不解其中深意,他做梦都想不到皇位还可以这样传的,只当那个史弥远有意栽培人才,想着哥哥平日对自己的好,他也不愿抢了哥哥的风头,只在那史弥远考察的时候略逊了一些。
赵与莒相貌端正,品学又不错,一看便很合人意,赵与芮相貌普通表现平平,读书上头他是怎么也比不过自己的哥哥和弟弟,而学习最好的赵与莘年龄还小,长相也有几分雌雄莫辩,尤其眉梢眼角总有些轻浮之色,再加上才学不如哥哥。很快,史弥远便在心里头选定了赵与莒。
这以后,就像是一般的栽培人一样,赵与莒拜了名儒郑清之为师,赵与芮和赵与莘则在临安有了大房子住,并且被送入书院读书。
这一番变化可谓是翻天覆地了,赵与莘时常打趣赵与莒说:“咱们这算是沾了大哥的光了,大哥可要好好学习,以后咱们再把母亲接来,一家人团聚。”
如今的吃住花的都是史弥远的钱,赵家兄弟还真不好意思提要求说把母亲也接来,全氏也是个深明大义的,早在他们离家前便叮嘱过以学习为要。舅舅全保长更是跟他们说了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道理,让他们好好听史弥远的话。
赵与芮是个老实的,他虽没有读书的才能,却也不是捣乱的祸头,安分念书,成绩好坏且不说,这一份安分便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