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有的认为应立刻前去朝见,有的又认为自该安守岗位,各司其职,更多的人认为可以先去看看形势,咱们就看看,不带兵,不动手,想来应是无碍,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很快,有士兵回来报讯,銮禁卫在国公府大门口带走了新旸卫三,小王爷这才放了钧天令。当时坚决说不要去的此刻激动非常,“幸亏咱们没有出去,抓人的可是銮禁卫!”

但坚决要出去的更激动,“銮禁卫抓人素来不分青红皂白,卫三公子一个江湖人,又怎么会开罪銮禁卫呢?”

中立的人面面相觑,抓人的是銮禁卫,抓走的是卫新旸,放钧天令的是商从涣,众人朝野里打滚,宦海中浮沉,这其中的意义又有谁会真不明白——皇上这是要动手翦除靖边王的势力了。

于是,去不去,就变成了政治立场,是站队的问题,甚至,暗流涌动的是另一个话题——夺位与逊位,想到这里,厅堂中突然死一般的静下来,人人讳莫如深。

当天夜里,卫家三月巷的老宅可谓是门庭若市,不知多少军中中下级将领前去拜访风行,銮禁卫自带走卫衿冷后,就将卫家老宅围得水泄不通,来人远远就看到了銮禁卫在暗夜中豁然生光的绣金刀,却都派家人送上拜帖。门房收下了拜帖,却谁都没见。

銮禁卫将这一夜来的人,姓甚名谁,官居何值,谁家子弟,又是何人引荐,一笔一笔记得分明。

小册子立刻就送到了商承弼的案头,商承弼看得清清楚楚,这些人,和于家,或多或少都有些关系,他不怒反笑,“看来这忠烈之名背得久了,竟生出反骨来。”

第二天,市井生出两条传言,第一条,先皇后善妒,正位九年,后宫一无所出,怀有身孕的吕充媛便死得不明不白。

第二条,卫衿冷与成国王子暧昧,泄露京安机密,被銮禁卫发现,杀人灭口。

第三天,前线传来战报,战无不胜的靖边王在凹子口与赫连傒交手,竟然兵败受伤。

一时间,宵小思变,人心惶惶。

列当(2)

商衾寒兵败的消息传到京安,大家的第一反应是不信,绝对不信。统领千军未尝一败的靖边王怎么可能输,怎么可能输在北狄人手里。他十几岁的时候就打赢了北狄的兵马总司,自此之后,北狄再不设兵马总司一职。可是,前线再一次传来的消息更糟糕,说靖边王出征之前,身受重伤——伤他的人大家都知道,现在的北狄兵马总司——大楚国新任太子——大梁皇帝旧宠——晋枢机。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而问题随着时间和流言在进一步发酵。

等靖边王背后中箭昏迷不醒的消息传来,京安城大大小小的寺庙香火更加鼎盛,因为人人都要为靖边王上香祈福,甚至京安集市上的猪肉价格也低了两成,因为很多百姓在佛前发愿为靖边王茹素。商承弼看着呈上来的密折,很怀疑如果今天躺在栖凤阁里昏迷不醒的是自己,有没有这样的殊荣。很显然,答案他自己也知道,尽管他不愿承认。假仁假义沽名钓誉一向是他王叔的拿手本领,这么多年一以贯之的坚持下来,实在很能蒙蔽无知妇孺。

这两天,没有什么好消息,尤其是,靖边王受伤的消息传来,卫家三月巷收到的拜帖更多了。风行依然是闭门不出,不发一言。其实,送拜帖的人,倒也不见得是要站到商衾寒一边,其中很多人,以风行的叔伯自居,希望劝劝这位年少气盛的小王爷,就钧天令一事向今上上折解释,免得君臣失和,主上疑心。但是,在商承弼眼里,即使这些所谓直臣,心内也对靖边王一脉多有回护,这种回护,也是他容忍不了的。商承弼的原则从来是,不是我的人,就是我的敌人。现在,于家已经表明了立场,就别怪他无情。

当年为表帝后情深皇后大行就被封闭的坤和宫荷花池里,突然飘起了一具尸体。

宫中众情惶惶,更有闹鬼的谣言传出,商承弼亲命调查,查出了于皇后虐杀宫女之事。众人都想起来,去年五月,于文太出事之后,坤和宫里少了一大批宫女太监。再命人去挖,荷花池底的淤泥都翻了个个可以做花肥了,又挖出了十一具尸体。

留在坤和宫为于皇后守宫的老嬷嬷被提到了尚刑司,起初还攀咬他人,说人是当年晋枢机提剑杀的,可是,仵作验尸,竟然找不到剑伤,几人受刑不过,终于招供,说是于文太手臂被靖边王的小师弟替天行道斩断之后,于皇后迁怒于宫女太监,竟将身边的人一一杀死。

商承弼感叹了一句,相伴多年,竟不知她居然如此狠毒。

紧接着,坤和宫被封的水井里又起出一具尸体,还大着肚子,据说是一尸两命。仵作说是六年前的事,有知情人记起六年前曾有一位姓何的宫女怀有身孕,却莫名其妙滑了胎。尚刑司连夜审问,竟然也是于皇后做的,青娘虫乌头配上王不留行,干干净净打掉了宫女腹中的龙种。

供状摆在了商承弼的案头,商承弼道,“于家满门忠烈,怎能生出这般狼子野心的女人。”

从虐杀宫女到谋害龙裔,这个女人的野心昭然若揭。

按说,于家早该上折自辩或是进宫请罪了,可宫里将于皇后的罪状一件一件翻出来,于家却像是全无反应,于中玉跪在于老公爷面前,“爹,商承弼这是一点旧情都不念了。孩子已经去了,他们同床共枕九年,他竟连为死者讳也不知道。”

到底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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