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赵功名一挥手,很快就有人提进来两大捆干草。
“军中缺草绳,搓草绳这活计又没甚难的,所以便劳动诸位了。今日俺先给做个示范,然后都好好练练手,否则明日完不成规定的数量,饭量可要减半的。”
这一番交代让二十位皇子皇孙彻底沸腾了。
把他们弄进这军营里受苦受辱也就罢了,还要做这种卑贱的伙计,难道是要把他们当做服刑的苦力吗?
对此,赵功名似乎早有准备,赶忙扯着嗓门喊道:
“都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宗正卿都已经带头搓草绳了,这里难道还有比宗正卿地位更尊崇的人吗?诸位别叫俺难做啊,如果俺将情况如实报了上去……”
宗正卿李璆在东宫的警告所有人都记忆犹新,只抱怨了几句立时就没了脾气,再说,连宗正卿都亲自动手了,他们若闹下去,恐怕会招致恐怖的惩罚。想起乐成公主的被杀,所有人都觉得寒意森森。
……
乐成公主趴在冰凉的榻上,身体不时的抽动着,口中则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后背上挨了三十鞭子,施刑的宫女用足了力气,鞭鞭见肉,让她原本光洁的脊背血肉模糊。
“来人,来人哪,我疼,疼,疼死我了……有没有人……”
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在空荡荡的大屋中回荡着,四角的炭炉早就冷透了,她就这么痛苦的趴在榻上,无人问津,恐惧、愤怒、伤心混成一团变作哭号和眼泪。
“这么快就现世报!想不到吧?”
良久之后才有个声音冷冷的回答了她,语气冷的甚至超过了这大屋中森森寒意。
“是你?小贱人……”
乐成公主悲愤莫名,因为站在身侧的正是韦娢。
韦娢的目光在她血肉模糊的脊背上来回扫视着,嘴角勾起一抹不屑,一丝怜悯。而在乐成公主的感觉中,韦娢的目光不啻于施刑的鞭子,每一下都让她难堪到了极点。
片刻之后,韦娢轻轻的走进了她,乐成公主万分恐惧,挣扎着,尖叫着:
“你,你要作甚?别过来,别看过来……”
韦娢的声音中并没有多少仇恨,反而还有几丝同情之意。
“别乱动,我是来给你敷药疗伤的,你身边的人早就被遣散了,不让我过来,难道你要在这里等到伤口溃烂,冻饿而死吗?”
“你……”
乐成公主本打算说几句狠话,但背上痛楚难当,屋中又冷的要命,想到自己真的可能死状极残,整个人立时就崩溃了,甚至连在韦娢面前都提不起半点的脸面。
“救我,救我,冷……”
乐成公主现在又冷又饿又疼,她自下生开始就是金枝玉叶,锦衣玉食,何曾受过这等苦楚和屈辱?
“我自会救你!但却不是我要救你。你的罪就算死两次也够了,是宗正卿饶你一命,趴好,别动…...”
韦娢一把按住了乐成公主胡乱扭动的肩膀,将膏状药一点一点的涂抹在她脊背上的上痛处。
“那老不死的,还不如杀了我,啊!”
乐成公主现在不敢对韦娢出言不逊,却对宗正卿李璆破口大骂,毕竟韦娢随时随地都能让她难受,不过才骂了开头,韦娢在患处涂抹药膏的手便加重了力气,疼的她差点没晕过去,再也没精力去骂李璆了。
涂完了药膏,韦娢又将炭炉内填满了木炭,生火点着,这些都是她进入东宫以后学会的。